要不是周澈這個賊子擾亂,現在他還在摟著美人兒睡覺呢!蔡渠帥心煩意亂,恨恨地轉回頭,喝令了幾句,後來的那些軍官們安靜了下來,他令道:“周賊打下了襄城縣,很有可能還會來打郟縣!爾等都提起精神來,隨我去營中!乃公要點兵登城,防周賊來襲!”

他帶著諸軍官往外走。

剛才第二個來報信,就是說“襄城縣已經失陷”的那個人說道:“將軍,從襄城縣逃來的那夥兒潰卒還在縣外呢!怎麼安排他們?”蔡渠帥正煩躁時候,哪裡顧得上這股潰卒?徑往縣寺外走,頭也不回地說道:“帶到營裡,隨便找個地方讓他們住下就是!”

“諾!”這人得了令,自去安頓那些從襄城縣逃來的潰卒。

蔡渠帥出了衙門,侍卒牽了他的坐騎來。

他翻身上馬,帶著一眾軍官、侍卒沿路急行,往營中去。軍營設在城西,原本是幾個里巷,前不久被徵用改為了營區。

蔡渠帥帶著眾人來到營中,升帳傳令,召集全營兵卒。

這會兒天亮未久,不少在外住宿的兵卒尚未歸來,等了甚久,帳前的空地上才稀稀落落地來了四五百人。蔡渠帥本就心煩,見此情狀,登時大發雷霆,痛罵帳中的一干軍官。

正在罵著,聽著營外遠處的縣中似有人在叫喊。他怒道:“大早上的,吵嚷什麼?”

“聽聲音是從縣東傳來的,那裡是縣中臧、銚諸姓聚居的地方。”

回話這人吞吞吐吐,話只說了一半,但蔡渠帥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個在縣寺後院屋中床上躺著的美人兒是從何而來的?從臧家來的。銚氏和臧氏一樣,都是本縣的冠族,其祖上也是“雲臺二十八將”之一。郟縣諸姓數這兩姓最為富貴。黃巾軍打下郟縣後,沒少去找這兩家的麻煩。不用說,這必是又有黃巾軍計程車卒去這兩家搶掠了。

蔡渠帥怒道:“我在營中等他們,他們卻在縣東劫掠鬧事?去,你去看看,傳我軍令,叫他們馬上歸營。”

答話那人應道:“諾!”提劍出帳。

這人剛出去沒多久,帳外的兵卒又喧譁起來。

蔡渠帥越發惱怒,喝道:“帳外為何喧譁?”

一人衝進來,叫道:“縣東失火了!”

“什麼?”

蔡渠帥霍然起立,三兩步奔至帳口,撩起帳幕,極目向縣東望去,果見有幾股黑煙騰空升起,一陣陣的喧鬧嘈雜之聲從黑煙升起處傳來。因隔了不近的距離,聲音傳到這裡後已變得甚小,聽不清是在叫嚷些什麼,但可以斷定的是此時縣東必然很亂。

一句話不請自來,無聲無息地浮現到蔡渠帥的心頭:“昨夜三更,有人在縣中放火”。

這句話,他今天一個早上已經聽了三遍了。他心道:“無緣無故縣東起火,莫非?莫非?”

帳中的軍官們擁擠在他身後,翹起腳尖也往縣東望去,見到升騰的黑煙,譁然一片。有人和蔡渠帥想到了一塊兒,失聲叫道:“莫非是周賊來了?”

蔡渠帥正在狐疑,營外一群人丟盔棄甲地跑了進來,人未到帳前,叫喊聲已到:“將軍,周賊打下城了!周賊打下城了!”

蔡渠帥目瞪口呆,愕然失色:“周賊打下城了?”

“已經進了東城門!”

“怎麼進的?”

“有人內應!”

“誰人內應?”

“就是那一股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