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欲善其功利其器 整頓武備固兵馬(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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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鐵官徒,袁堯倒是由此想起了一事,他說道:“明府,下吏適才聞都尉、兵曹言:有不少郡北的豪傑、壯士主動投軍。俗雲:‘一里之內,必有忠良’。吾郡下轄三十七縣,民口百餘萬,其中固有如妖道這樣的反賊,但忠良之士定然更多。如今我平輿解了圍,賊兵也退了,趁此閒暇,明府不妨下道檄文,徵募郡中英傑,共抗蛾賊!”
太守深以為然,應道:“善!”
說幹就幹,他當即令主簿王瀾依照袁堯的意思,寫了一道檄文,交給袁堯,叫他立刻選得力吏員傳送郡中各地。郡中這麼大的地方,一份檄文不夠用。袁堯接了檄文,離席告辭,先去找人抄寫,等多抄幾份之後,自挑膽大能幹的吏員傳檄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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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的潁川郡陽翟太守府,堂門外有吏員來報:“府外有數人求見明府。”
召入一見,乃是周澈、姜楓、沈納、肖謙四人。
周澈、姜楓一身戎裝領頭在前,沈納穿著黑色的公服,佩著銅印黑綬,儘管站在最後,卻戰戰兢兢。
方悅、王慧兩人在入堂前解下了佩刀,押著一人,立在沈納身後。數月趕路,他倆人沒甚變化,只是和黃蓋一樣,看起來風塵僕僕,髻亂面黑,頗是狼狽。在他們入堂時,周澈微微露出笑容,對他們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目不斜視。
被方悅、王慧押著的這人正是肖謙,形貌最慘,鼻青臉腫的,且被五花大綁。
說起這肖謙還是和潁川郡的太守文太守都是南陽人,乃是鄉黨。年初,在聽聞張角造反之後,潁川郡功曹鍾繇上言文太守,希望他能捕拿肖謙,文太守以“吾與肖謙同鄉,他豈會害我”為由,拒絕了鍾繇。
當時之言猶且在耳,而肖謙竟然果如鍾繇所說,真的意圖謀反。
此刻堂上相見,儘管一為太守,一已為階下囚,他卻依然未免尷尬。
還好,鍾繇剛才出去了,減輕了一些他的尷尬情緒。
周澈注意到了他的臉色,注意到他下意識地往鍾繇離開前的席位上看了眼,心道:“鍾元常真宰執之才也。”
潁川太守定下心神,說道:“肖謙,爾亦自幼讀書,當知聖賢道理,今為鐵官丞,不思報國,卻偏偏去信奉妖道,欲行那大逆不道之事,是何理也?爾縱無忠君之念,應知我漢家律法,難道你就不怕受刑被戮麼?”
“忠君之念?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當今之世,烏煙瘴氣,貓鼠同眠,貴者恆貴,不勞而食,貧者恆貧,無立錐之地。潁川算是富郡了,可是文公,你出門看看,百姓們吃的是什麼,穿的是什麼!民不能聊生,這漢家還有何留戀?‘君視民如草芥,民視君如仇讎’!而今大賢良師起於河北,天下英雄響應,萬民無不影從。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我失手被擒,死有何懼?只恨不能再為大賢良師效力了!”
周澈驚訝地瞧了瞧肖謙。他記得初識肖謙時,肖謙說是因為太平道的上師在多年前的疫病裡救了他的命,故此他信了太平道。本以為他只是個愚信之徒,不料他卻如此回答文太守。周澈心道:“這肖謙倒非愚信,聽他話音,也是個有抱負的人啊。”
有沒有抱負都無所謂,這太平道終究成不了事。
周澈心道:“只是他這番抱負……唉,可惜了。”
如果今天當家做主的是他,他可能會因肖謙此言而免了他的罪,只可惜他是客軍啊,能做主的潁川文太守,他也只能把這一點可惜的意思藏在心中,一言不發。
郡丞張撼蒼白著臉,氣得聲音發顫,連聲說道:“大逆不道之言,大逆不道之言!明府,請速將他推出府外,立斬了吧!”
潁川計吏郭圖出言諫道:“肖謙是本郡的鐵官丞,在妖賊中的身份定然不低,不可輕易殺之。以下吏之見,不如先把他關入獄中,等仔細拷問過後再做處置不遲。”
文太守頷首,有心和肖謙多說幾句,但看著他跪在地上、仰頭大笑的顛狂姿態,還是把話嚥了回去,嘆了口氣,說道:“來人,把他帶下去,關入獄中,好好拷問!”
肖謙沒有掙扎,任堂外的吏員將他押出。
周澈目送他出去。
他一邊踉蹌行走,一邊狂笑歌道:“時日曷喪,吾與汝偕亡!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長夜將明,長夜將明!”
他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好遠,已出了院子,歌聲還傳入堂中。
肖謙被押走後,文太守沒了議事的心情。
各方面的事也議得差不多了,諸人識趣地告辭離去,只有周澈留下和他商議對付潁川黃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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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完周澈離開內堂,到門口卻發現潁川太守呆呆地跪坐在席上,眼神渙散地望著院中初生嫩葉的高樹。他本就瘦小,這會兒從院門口看去,中間隔了一段距離,越發短小乾瘦了,獨坐空曠冥暗的堂上,給人一種蕭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