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涼州那裡派誰去呢?周澈絞盡腦汁地將自己手下有能力的官員過了一遍,眼前突地一亮,想起一個人來,“杜綏,雁門縣令!”

“杜綏?”沮授與此人不熟,只是略微知道,此人是原先丁原提拔任用的人,主公主政後,因為其政績突出,頗有名聲,便一直沒有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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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此人是丁建陽提拔起來的,能夠相信麼?”沮授有些擔心地問道:“這一次派去涼州的人選至關重要,不僅是當前,而且要想到以後皇甫嵩來後,如果沒有一個絕對忠心的人替我們看著武威,以後恐怕會很麻煩的!”

周澈笑笑:“軍統計司對杜綏這一類的官員作過詳細的調查,凡是和丁建陽有不清不關係的,我們已基本換掉了,這杜綏倒是確有才能,與丁建陽也僅是上下屬關係,此人在雁門主政,執行我的政策,不像李伯懿那樣大刀闊斧,他施行的更像是一種溫和的改良政策,這與雁門當地的實際情況甚是相符,而雁門與武威、張掖情況大同小異,讓他去,可以無聲無息地推行我們的新政,也不致於引起什麼大的反彈。”

“官員任免,本就是主公你一言而決,只要主公覺得合意,那就可以了。”沮授道。

周澈不滿地道:“公與,我甚是倚重你,一向以你為我第一謀士,你怎麼如此推託,人事任命,是最大最重要的工作,如有差池,則損害極大啊!你為什麼就不能爽爽快快地說說你心中的人選呢?”

“不然!”沮授搖頭道:“主公,各司其職,各任其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為主公主要分擔的是軍事,外交,如果主公問得是軍隊將領任免,那我自是暢所欲言,但現在主公問得是內政民生,這是元皓那一攤子,我如多說,必然會讓元皓反感,同理,如果元皓插手軍中事宜,我也不會絲毫給他面子。”

周澈默然,知道沮授此話內中還另有所指:“我明白了!”

兩人邊走邊談,不知不覺中,已到了舊時的將府,拾階而上,早有親衛先期達到,點亮了燈火,燒好了火炕,幾座哨樓上也站好了警戒的衛士。

兩人走到大廳中,看著廳內仍是昔曰的擺設,分毫未動,周澈不由笑道:“解縣君倒是用心,只是可惜了這麼大一幢房子,如果以後縣裡要用,便讓他們拿去便了,不用專門為我保留著。”

眾人說笑一會兒,便分頭去休息,回到以前的臥室,方悅早已備好了熱水,預備著周澈燙腳,坐在榻上了的周澈,脫下被雪水浸溼,有些沉重的馬靴,將腳泡進熱氣騰騰的水中,不由舒服地呻吟了一聲,眯起眼睛,享受著腳底傳來的那一陣陣熱乎乎的暖意。

方悅則從隨身的包裹裡翻出一雙棉鞋,看著眼熟。

周澈一笑,看著方悅道:“德謀、義公現在已是一營主將,主政一方,你從軍統調離後一直跟著我,雖然官至校尉,卻做得是服侍我的勾當,你心中有什麼想法沒?”

方悅哈哈一笑,“主公,我有幾斤幾兩,您還不清楚,真要我出去帶兵打仗,那會害死人的,我啊,便只能做一個衝鋒在前的猛將,而不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將軍,現在我很滿意,能每天待在主公的身邊,保護主公的安全,這叫什麼,哦,對了,軍師說過,叫物盡其用。”

周澈不由大笑起來,指著方悅:“你小子,當真沒有雄心壯志,真正是個做小兵的命!”

“主公身邊優秀的將領很多,所以某願意做個小兵,一輩子服侍主公!”方悅很認真地說。

周澈的笑聲戛然而止,看了方悅半晌:“你呀,你呀!”

旋即他不由又是感動又是有些黯然,擦了腳,穿上棉鞋,站了起來:“咱們出去走走吧!”

方悅吃了一驚道:“主公,不早了,外面又是風又是雪的。”看到周澈神態很堅決,又改口道:“那我去叫幾名親衛來。”

周澈搖頭,“算了,就我們兩人,在這周圍轉轉,莫非在西安陽,我還有什麼危險嗎?”抬腳便向外走。方悅只得緊緊地跟上來。看到周澈所去的方向,方悅不由恍然大悟,主公是去以前劉彥曹令住的地方。

方悅雖然不聰明,但對於主公這一段時間與劉軍統之間出現的一些不愉快卻是最為清楚了,因為這兩人都不大回避他,有時他也很奇怪,劉軍統以前多溫柔地一位小姐啊,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厲害了,貌似元福大哥,還有王統領,私下裡說起她來都是臉有懼色。

從暖哄哄的屋內一出門,冷風夾著雪粒撲面打來,周澈不由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將大耄緊緊地裹住身子,與方悅一前一後從角門而出。

劉彥姐妹以前所住的地方離將府很近,只有不到一里的距離,心中有些煩悶的周澈下意識地便想去瞧一瞧當初他與姐妹兩人相識的地方,不得不說,對於劉彥現在的變化周澈是不喜歡的,他心中更想劉彥是一個他當初初見面時,那個帶領著一群娃娃們琅琅念著《詩經》,那時她有些單薄,有些羞澀,讓人一見便心生憐愛的女夫子,而不是現在那樣凌厲得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雖然劉彥在自己的面前仍然與先前沒有什麼大的不同,但偶爾眼中閃露的鋒芒,卻讓周澈知道,劉彥已不復往昔了。他知道,自己的很多屬下對劉彥是很畏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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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彥的變化,周澈自己承有極大的責任,讓一個女子執掌一個如此強力,黑暗的部門,任她是誰,心性都會發生變化,更何況劉彥的情況還很特殊,曾經受過的傷害讓她留下永遠難以癒合的傷疤,與自己相愛卻又不能登堂入室,手握大權又遭到自己心腹手下的疑忌,加之自己正妻,使她迫切地想要更好地保護自己不再受到傷害,愈想這樣,她愈便愈想在幷州掌握更大的發言權,而她越是迫切地想要得到更多的權力,便越是受到沮授等人的猜忌,從而從各個方面對她進行打壓,竟是形成了一個惡性迴圈。

雪仍在下著,從白天的雪花到此時的雪籽,老天爺似乎要給幷州一個倒春寒,地上的積雪被凍得發硬,腳踩在上面,發出吱吱喀喀的聲音,周澈似無所覺,腦子裡總是盤旋著與劉彥有關的一些事情,怎麼樣才能緩解這一局面呢?

周澈苦惱之極,至少現在看起來,是無解的,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彥會發現,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但袁薇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自己是瞭解的,到時候,怕就怕如果兩女水火不容,那到時還真是一個大麻煩。

方悅當然不知道腦子裡想得是什麼,他警戒地跟在周澈身後一步,雙眼四處掃描,手緊緊地握著刀把。

劉彥的舊居就在眼前,周澈停下了腳步,看著那幢木屋裡透出的燈光,咦了一聲,這幢小木屋是以前她姐妹兩人居住的地方,而前面的大房則是以前的學堂,她們走後,這幢小木屋又住了人麼?周澈心裡有些不喜,這個解偉,是怎麼辦事的?

“主公,屋裡有人!”方悅道,“我先去瞧瞧!”

周澈搖搖頭,“不用,我只是過來瞧一眼,不要打攪裡面的人了。”

走近幾步,隔著窗戶,依稀可見一個人影正坐在窗邊,看那身影,卻也是一個女子,耳邊傳來一陣極低,但卻宛轉悠揚的歌聲。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徊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中央。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

周澈聽著這歌聲,不由一怔,這唱歌的聲音好熟,竟似是劉彥的妹妹劉霽的聲音,他走近兩步,仔細再聽,屋中女子似乎在飛針引線,縫製著什麼東西,卻一直在翻來覆去地反覆吟唱這首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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