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某人以前的大首領義薄雲天,也是泥腿子窮鬼出身,最喜的就是劫富濟貧,手下有上千精兵,人強馬壯,大家給我一到兩天時間,我去找我大首領,請他帶人來,領著我們幹。”

“你大首領是誰啊?”

“我大首領江湖號稱座山風。”羅剛驕傲地昂起頭。“大夥只要給我最多兩天時間,我就能找來我大首領。”

“行!”熊德大聲道:“反正已現在這個模樣了,不幹就是死路一條,我們幹了,兩天,你真能找來援兵麼?”

“當然能!”羅剛拍著胸脯道“只是這兩天大傢伙也別閒著,這孔慶家裡有大批的糧食,大夥先將他分下去,各人吃得飽飽得,然後削竹為槍,壘土為牆,作好打仗的準備,想必兩到三天,那些狗官兵們也會來了,我們得做好準備。”

“行,這些事我們來辦,你放心去找援兵吧!”

莊園數天來終於冒起了炊煙,但無論老少,雖然吃飽了飯,臉上卻沒有一絲歡愉之色,不確定的未來讓他們忐忑不安,在熊德幾人的安排下,無論老少一齊上陣,削竹為槍,壘土為牆,不分晝夜地拼命幹著。五六萬人動員起來的力量是巨大的,一天一夜過去後,一座簡易版的城牆奇蹟般地豎了起來。

富平縣衙門,秦海看著面前衣衫破亂,渾身血跡的幾個莊園土豪,頭皮都快要炸了“你們說什麼?佃農造反了?怎麼可能?孔君呢?那裡守衛計程車兵呢?”

“縣君,孔司田被那些泥腿子殺了,士兵也被殺光了。”一個土豪哭訴道。

秦海眼前陣陣發黑,那裡出了問題,劉虔會砍了自己的腦殼當球踢的。該死的,佃農為什麼要造反,秦海也猜出了一二,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貪撫卹佃農的那一點銀錢和糧食,這一下禍事來了,倘若讓上頭知道這些佃農是為了什麼造反,自己的下場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想到了。

“快,快去請程縣尉,對了,還有那些各家家主,都請來,全都請到縣衙來!”秦海失態地大喊道。趁著事情還沒有鬧大,趕快將這些泥腿子撲滅了,封鎖所有的訊息,才是上策,想到又不知要破費多少銀錢才能堵住一些人的嘴,秦海只覺得胸口火辣辣地痛,完全是入不敷出,這一次鐵定是要虧大本了。

富平,距離那座民變莊園不遠的一座山林裡,潘鳳正百無聊賴地躺在地上,嘴裡嚼著草根,腦子裡卻回味著當初做土匪時的一些滋味,倒是自由自在,但也是朝不保夕,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活計,那裡能與現在比。不過貌似現在自己又要冒充土匪了。

“潘校尉,潘校尉!”一名士兵喘著粗氣跑來。

“什麼校尉,叫我大首領!”潘鳳霍地坐了起來:“再叫錯,我讓人割了你的卵泡去餵狗。”

“是,是,大首領,羅軍候回來了!”

潘鳳一下子跳了起來:“真的麼,快帶他過來,狗婢的,這一回讓我等得。屁股眼裡都冒煙了,告訴大傢伙,準備傢伙,我們要出發了。”

駐防富平的程渾縣尉沒有將佃農叛亂放在眼裡,一群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泥腿子而已,即使他們殺了徵稅官兵又能有多少兵器,頂多幾百支長槍加上幾百把刀,箭他們沒有,弩他們沒有,戰陣?笑話,這些泥腿子懂嗎?一鼓而下而已。

心裡這麼想,但嘴上卻不是這麼說,在秦海面前,他面露難色,告訴對方,那座莊園可是有數萬佃農,光是精壯就有上萬人,自己手裡這二千士兵加上土豪私兵也就四千,兵力有所不足啊。而且長期以來,軍隊也沒有換器械,士兵的刀都上鏽了,矛杆都是一用力就折啊,弩弦鬆軟無力,戰馬都又老又弱,總之一句話,要去剿滅這夥反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還是請縣君趕快上報州郡,請使君發援兵吧!

秦海心裡滴血,這事要是敢告訴上頭啊,還用請你這個丘八來麼?四千兵?你程渾手裡有一千兵就不錯了,不要以為本縣不知道你吃空額,撥下來的軍費十有四五落入了你的腰包,那些嶄新的兵器,恐怕都被你倒賣給了那些豪紳武裝吧?

心裡發恨,臉上卻還得帶著笑,好話說了一蘿筐,終於以五萬錢的開拔費換得了程渾的出兵,看到程渾滿意地笑容,秦海恨得牙癢癢,這五萬錢大半得他自己掏腰包啊。

看到程渾一臉輕鬆的模樣,秦海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程君不要大意啊!雖說只是一些泥腿子作亂,但也要小心啊,交州的叛亂也是由一些農民掀起的,至今已是尾大不掉。”

程渾呵呵一笑,向秦海一拱手:“縣君放心,些許小賊,焉能亂我富平,您就等著看好吧,今天我就作好準備,明天一早出兵,後天就可凱旋歸來,將那些亂賊和腦袋掛在縣城的城牆上,看看還有沒有人敢作亂!”

看著開拔的程渾,隱隱的!秦海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頭,但卻又摸不著半點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