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和幾個部下面面相覷,自慚形愧。和公孫瓚的遼東兵比起來,自己這支盧龍塞的邊軍,就象臨時拼湊的雜牌軍一樣戰馬是從鮮卑人手上搶來的,只有一部分軍官配有頭盔鎧甲,大部分士兵都是普通的甲冑,包括周澈自己,他連甲冑都是破的。歷經兩戰之後,原來的騎兵幾乎損失了一半,現在都是步兵在臨時充當騎兵用。

鮮于輔興奮地對周澈說道:“皓粼,我們去迎一迎。”

周澈大叫一聲:“兄弟們,我們去迎接遼東的白馬長史。”說完打馬率先衝了出去。

對面軍隊的白馬隊伍隨即做出反應,在一個全身亮銀鎧甲,頭戴銀盔,身披白色大氅的軍官帶領下,旋風一般飛馳而來。

“公孫長史!”鮮于輔飛身下馬,站在距離白馬鐵騎很遠的地方舉手大聲喊道。

周澈和手下隨即跟在鮮于輔後面,紛紛跳下馬來。

飛馳的隊伍有一百騎,一色的白馬白甲,士兵們都高大威猛,氣勢不凡。隨著一聲吼叫,飛馳的隊伍突然就停了下來,顯出部隊訓練有素,戰士們都有著精湛的騎術。

“原來是羽行,好久不見了。”全身鎧甲的軍官端坐在戰馬上,望著鮮于輔笑著說道。隨即他飛身下馬,大步走過來。

周澈和幾個部下目不轉睛地看過去。

公孫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高約八尺五寸,體格健壯勻稱,長相俊美,一雙大眼睛熠熠生輝。大概是多年從軍的關係,他顯得非常的沉穩和冷靜,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武勇之氣。

鮮于輔和眾人趕忙行禮。公孫瓚一把抓住他的雙手,爽朗地笑道:“半年多沒見,你瘦了許多。”

“鮮卑人不斷入侵,把我們搞得焦頭爛額。伯珪兄能夠及時趕來,真是太好了。”鮮于輔激動地說道。

“接到刺史使君的文書,我立即率三千騎日夜兼程趕來,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突然出現?”

“我們抄近路,由盧龍塞入關,準備直接到漁陽。途中斥候偵察到山口渡駐有部隊,我們以為是鮮卑人,就沿著鮑丘河直接趕來了。”

鮮于輔恍然大悟,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把我們嚇了一跳。來,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周澈,甘霖之雨周皓粼。”

周澈上前一步重新見禮。

公孫瓚非常吃驚地望著,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周澈,笑意慢慢地湧上他英俊的面龐。

“閣下便是起步於亭長,後又執掌刑名,接著鎮撫江東山越的周皓粼。久仰大名啊!”公孫瓚用力拍拍周澈的肩膀。

兩個人差不多一般高大,一般強壯。但公孫瓚一身戎裝,看上去就象一個大官,穩重而又不失威嚴。周澈因為昨晚激戰,散亂著一頭長髮,衣裳破舊,怎麼看都象一個落魄的武士,而且還是一個憨厚老實好象沒有什麼經驗的年輕武士。

但是公孫瓚從周澈的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敬重,他的心裡感到非常的舒坦。

大半年來,這個周澈突然從北疆崛起,並且隨著連場大戰,名氣越來越響,甚至有超越自己的勢頭。這使得他心裡一直都十分不舒服。自己因為出身不好,歷經坎坷磨難,付出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成就。

然而一個刑名法官出身的文官,卻因為機緣巧合,一躍而成為盧龍塞邊軍的校尉。自己努力了十幾年,付出了無數的艱辛和血汗換來的東西,這個周澈輕而易舉的就在幾個月的時間內得到了,雖然從官職上來說差不多是平級,但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幸運,而是令人嫉妒得發狂的幸運了。

在和平年代,大家都不願意加入邊軍,除非迫不得以。一則邊軍所處環境都是荒遠邊境,人跡罕至之地,二則一旦邊境有摩擦,生死沒有保障,第三待遇也不好。但在戰爭時期,邊軍卻是最容易得到軍功,獲得升遷機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