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侵慌不擇路,情急之下,一刀戳向戰馬的後臀,妄圖依靠痛極發狂的戰馬強行衝出漢軍地堵截。一名正在高速飛馳的漢軍騎兵首當其衝,被連人帶馬撞個正著,人飛到空中象石頭一樣拋射出去,戰馬打橫轟然倒地。

慕容侵的戰馬也被撞得頭破血流,痛嘶不已,但這更增加了它的瘋狂。它的龐大身軀略微滯了一滯,隨即再度躍起。

姜楓憤怒地吼叫起來,他幾乎失去理智的從飛奔的戰馬上滾了下來,對準慕容侵的坐騎抖手擲出了手上的小斧頭。明晃晃的斧頭在半空中急速旋轉飛行,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攝人心魄的嘯叫淹沒在戰場上巨大而嘈雜的殺聲中,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

它就象一個嗜血的幽靈,突然露出獰猙的嘴臉,無情的從戰馬的右後腿撫過,霎時斬下了一隻健壯的馬腿。

慕容侵的戰馬立即失去平衡,躍起騰空的身軀伴隨著痛苦之極的嘶叫,重重地砸落到地上。慕容侵死死地抓住馬韁,抱住馬頸,雖然沒有從戰馬上飛出去,但卻被緊緊地壓在馬腹下,半點動彈不了。

韓猛如飛而至,血跡斑斑的大刀迎頭劈下。

慕容侵躲無可躲,眼睜睜地看著大刀奔向自己。他連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一顆頭顱就離開了脖子,帶著一蓬鮮血飛到了半空。

周澈帶著上百名騎兵戰士,輪番衝擊敵人結成的桶形陣勢。雙方集中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捨命相搏,血肉橫飛。

鮮卑人在遭受了漢軍鐵騎最初的猛烈衝擊之後,損失慘重,士兵們已經肝膽俱裂,士氣全無,一個個無心戀戰,只想著儘快逃離這個血肉模糊的戰場。隨著主將的先後死去,沒有主將指揮的鮮卑軍隊象一盤散沙一樣,士兵們在經過一陣毫無希望地短暫抵抗之後,立即就被兇狠的漢軍包圍了。漢軍士兵利用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對鮮卑人展開分割圍殲。

戰場上,廝殺聲逐漸稀疏下去。

周澈跪在地上,望著趙簡那張沒有血色的面龐,心裡一陣揪心地痛,痛得讓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淚水,他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這一戰,打這一戰的目的又是什麼?鮮卑人已經開始撤離,自己也完成了任務,為什麼還要打這一戰?沒有這一戰,象兄弟一樣天天生活在一起的趙簡,還有許許多多熟悉計程車兵,怎麼會死在這裡,死在這個黑夜裡。

他不由地痛恨自己起來,如果沒有自己,這些人也許就不會死在這裡。

夜幕逐漸拉開,黎明悄悄來臨。

戰場上本方士兵的遺骸已經被掩埋,繳獲的一部分容易攜帶的戰利品集中捆綁在鮮卑人的戰馬上。部隊在撤退的號角聲聲中匆匆上路,趕往山口渡。

鹿亭的伏擊戰,漢軍損失了將近四百人,軍候趙簡陣亡。鮮卑人全軍覆沒,一千三四百人戰死,只有一小部分士兵逃進了附近的山林,慕容績和慕容侵全部被殺。

周澈的部隊在山口渡南岸駐紮下來,部隊休整。

熊罷撤離長青圍的第三天,鮮于輔帶著劉虞的指令趕到了周澈的軍中。

“刺史命令你們立即趕往上谷郡的居庸。”

周澈和部下們一時無語,大帳內陷入了沉默。

“我軍連番大戰,部隊的損耗非常大,士兵們也疲憊不堪,急需休整。此時去居庸,是不是太倉促?”軍司馬黃蓋看到周澈望著案几上的地圖半天都不言語,知道他非常為難,趕忙對鮮于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