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海上的幾天真是無聊,只是每天和朱治、周倉他們趴在船舷邊,看著岸邊的風景,猜想如果要用兵征討,這樣的地形應該如何部署人馬。不過卻有件意外的事情孫信,他平時亦是和周倉差不多,話語不多,但是現在一提到用兵,他卻滔滔不絕,頗有見地,不時的冒出幾句兵法來。

更讓周澈吃驚的是,孫信說的韜略有很多是兵法上沒有,卻有實戰需要的重要的作戰經驗。可是據周澈所知,孫信以前只是一個奴隸,是沒有機會讀書的,他學會識字是跟隨姜楓才學會的。

“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東西?”

剛剛還口若懸河,侃侃而談的孫信頓時啞巴了,吭哧了半天才說道:“以前先是在費君侯府的時候,常跟著費侯行獵。做了騎奴後,那個主人多有和名士、郡將往來,俺常跟其在城外行獵,多少見識了一些。”

周澈無語,僅僅透過行獵,就能學到這麼多用兵的本領,這孫信真是個人才啊,以前怎麼沒發現?別看他話不多,可是內秀得很。他望著大海感慨不已。

樓船離開了浙江,沿著海岸線曲折向南。時值十月下旬,北風正緊,可是樓船卻沒能借上風力,因為樓船沒帆。

周澈也是偶然發現這個問題的,他急於趕到東冶完成任務,總覺得船走得太慢,卻沒留意這個問題。直到他有一次偶然抬起頭,發現船上空蕩蕩的,才意識到這船樓船連帆都沒有。

怎麼會是這樣?周澈很詫異。他記得漢代是有帆的,三國著名的江盜甘寧就以錦為帆,被人稱作錦帆賊。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帆?他仔細打量著樓船,他知道帆有用,但是他本人沒有裝過帆,怎麼裝,他並不是很清楚。還有,一時半刻的到哪裡去找桅杆?

要不,只能因簡就陋了。

周澈仔細一想。這才意識到他還真沒有看過帆,只是那時候不關心,也沒想到這個問題。於是他立刻有了主意,他辭別了孫信,匆匆上了飛廬,敲響了艙門。

“誰?”艙裡傳來朱治的聲音。

“君理,是我,周澈!”周澈叫道:“吾有一事。”

“周君,何事?快快進來。”艙門被開啟了,露出朱治疲倦的臉。

“君理請過來一步。”周澈說道,站起身,伸手去解腰帶。

“你想幹嘛?”朱治驚叫一聲,有些心虛的看看四周,放低了聲音喝道:“大眾廣庭之下,周君剋制啊!雖說海上寂寞,但吾可沒龍陽之好啊。”

“君理,你…想多了。”周澈脫下外衣,將袖子紮好,又將四個角系成兩個角,遞給朱治:“君理,你雙手各抓一角,站在風口試試。”

朱治將信將疑,接過衣服,手抖了抖,衣服立刻被北風吹得鼓了起來。朱治一點準備也沒有,被拽得向前跑了兩步,慌得連聲叫道:“周君,周君,我抓不住啦……”

周澈一看,頓時跺足,計算失誤了。朱治雖然聰明,體力卻一般,他長得又嬌小,自己的衣服太大,風力足以把朱治帶得摔下艙去。他來不及多想,連忙搶上去,伸手拽住朱治。

就在這時,一陣北風吹來,周澈也被帶得向前跑去,眼看著就要翻下去,他連忙伸手拽住欄杆,同時大聲叫道:“君理,鬆手,鬆手!”

朱治這才會過意來,手一鬆,周澈的衣服被風吹得鼓盪而起,飄進了海里,隨風沉浮,很快就沉了下去。

“這…”朱治驚魂未定,咬牙切齒的說道:“周君這玩笑作弄使不得啊,險些害得我摔到海里去。”

周澈苦笑:“是某孟浪了,我哪知道君體這麼輕盈啊。我本來是想讓你親身體驗一下風力之大,好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