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澈瞬息之間擊殺普淵之時,圍觀的香客百姓們卻有些混亂,周澈在馬上俯身,用刀挑開了普淵道士的道袍,在這普淵道士的腰間,果然有三尺肋差。

普淵本就是盜賊出身,隨身攜帶武器並不稀罕,但一個道門仙長,面見朝廷大員的時候帶著利刃,這個就不好說了,何況周澈還喊出那一嗓子“行刺”,距離近的人能看到普淵屍身上的那把短刀。

這個訊息慢慢的在人群中傳開來,驚惶的人群慢慢安靜,卻變成了小聲的議論,那羅縣令走過來一看,渾身都是抖了起來,查辦使殺名望道士是麻煩,可有道士要謀刺查辦使,這個麻煩更大。

“羅縣令,這賊道士行刺本使,幸虧秣陵官府上下奮勇,才能懲治惡徒,快些調集你的手下過來圍捕吧!”

聽周澈這麼一講,羅縣令才算是放心,這就算是功過抵消,甚至還能有功,連忙轉身安排人去了,有的道士見勢不妙就想要逃回觀中,不過立刻被已經爬上牆頭的弓手射中,一堆人都被逼在外面。

眼見著局勢就這麼控制住,路旁人群中有一個人衝出跪下,哭喊道:“查辦使大老爺,救救小民的孩子!!”

場面亂成這般,居然又有人衝出來跪下,說救救小民的孩子,真是熱鍋添上一把柴,看熱鬧的人都有些看不過來了。

對周澈來說,這倒是瞌睡送個枕頭來,衝出來這人是個穿著絲綢長衫的中年,此人衝出,倒是有幾個衙差認識,開口疑惑的說道:“諸綢緞,你有什麼事?”

這邊一問,周澈才知道,這位中年人是吳縣的大綢緞商人,家中開了十幾個絲綢店,也是吳郡的名人,這樣的人物真有什麼麻煩,報官便是,何必要在這時候攔著官員喊冤。

“小民的獨子被這道觀的道士擄掠過去,說是有仙緣,若想要小兒回家,就要交三萬錢從真武像前贖身。”

早在上虞的時候,周澈就從杜子騰那邊聽說,這普淵從城內擄掠大戶人家的孩童到道觀中,勒索錢財,卻沒想到真讓自己看到了,周澈在馬上笑了笑,抬頭看那觀中高塔,開口說道:“你的孩子應該關在那塔上吧!”

羅縣令在一邊臉色倒是正常了不少,這道觀的惡跡越多,現在鬧出這些事情就越好交待,正在那裡安排差役的時候,周澈又在那裡說道:“觀中的繳獲,數目本官不管,觀中的田地,本官也是不管,不過要便宜賣給幾家生意人。”

聽到這話,羅縣令精神大振,道觀是免稅的所在,四處託庇的土地也是不少,從來都是大地主之一,這普淵做的那些勾當,羅縣令自然有所耳聞,觀中的金銀財寶定然是不少,周澈說不問數目,自然就是任由地方處置了,後面那個生意人,大家也都有數,總不能讓查辦使空手。

“下官聽命!若不是查辦使親臨此處,除此惡賊,地方上還不知道要被荼毒多少時候,下官慚愧之極,願意戴罪立功,這就召集府內的差役,火速辦案!”

羅縣令答應的響亮,立刻就去安排了,周澈在馬上笑著點點頭,他有查辦使的身份,可說到底也不過是百餘人,想要地方上動起來,自然要把好處給足了。

被擋在外面的道士各個心急,他們自然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可週澈的親衛未免太兇悍了些,幾個神射手站在高處,一干披甲的精銳在下面圍住,方才幾個想動的都是被上面的弓箭射中。

可不敢動歸不敢動,大批的公人就要來到,再不動真要被甕中捉鱉了,有幾個道士彼此交換了下眼神,有人大喊道:“大老爺,貧道們冤枉啊!!”

一人喊,眾人都跟著鼓譟起來,上百名道士都是向外擁擠,連主持道長腰間都是有短刀,何況他們這些人,鐵尺匕首什麼的都是拿在手中,哭喊著向外擁擠。

這馬匹不是軍馬,拖著披甲的兵丁走了這一段,馬力已經有些跟不上,周澈已經是翻身下馬,看著前面亂,他笑著說道:“這些不是道士,是盜匪,按照剿賊處理就是!”

有這句話,稍有點遲疑的親衛們立刻是動手,這裡的道士不是真道士,都是亡命之徒和盜匪出身,可他們面對的周澈親衛也都是在對決山越的生死裡走過來的,這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這些道士以為哭喊叫鬧,對方會手軟。

卻沒想到哭喊叫鬧,衝到跟前,迎接他們的是毫不留情的劈砍刺殺,周倉手中的環首刀力量大了些,把正對的一名道士半截身子都是劈開,鮮血淋漓。

鐵尺匕首,如何對付得了大刀長矛,一照面已經死了二十幾個,道士們又是縮了回去。

“丟下手中的傢伙,抱頭跪下,要不然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