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翔突然發火,屋一下子安靜了,自從方翔辭官回鄉之後,和鄞家來往頗為密切,很有些鄞家謀主的意思。

“你們在議論殺官嗎?”方翔坐在那裡冷冷的問道,眾人一窒,卻不知道怎麼介面,他將茶碗向內推了推,又是冷聲說道:

“周澈,汝南周氏出身,又是四世三公袁家的女婿,還是掌握兩千餘人的帶兵司馬,你們居然在這裡議論如何讓他遭了風浪,是老夫耳朵聽不清還是你們腦子壞了?”

說完這句,方翔袖子一甩,從座位上站起,向著鄞朗拜了拜,開口說道:“老夫才疏學淺,家又有妻小,不敢和各位謀劃此事,先告辭了。”

拜完之後,就施施然的向外走去,居然真的要離開,屋人面面相覷,鄞朗愣了愣,連忙站起說道:“先生留步啊,請留步,何必如此,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說這麼多一來是大家心著急,二來是也不見外,在吳縣那邊請先生來,可不就是請先生來拿個主意,先生這一走,豈不是大家糊塗?”

誰也知道方翔不是要走,不過是做作姿態,鄞朗起身挽留也就給足了面子,方翔這才冷著臉坐下,開口問道:“少東家,鄞家這偌大的田產,憑證在誰手,在官府又是向何處查證?”

“田契自然在鄞家,要查證自然是去府衙看魚鱗清冊。”

“田契和清冊可有什麼會被人抓到把柄的地方,可能看出鄞家侵佔田產?或是走私私鹽?”

“這個自然不會,鄞家幾個忠心義僕都在衙門當差做事,怎麼會有這樣的岔子。”

兩人一番對答,方翔點點頭,又是開口說道:

“查侵佔,私鹽。就算是他來查,還不是從清冊和田契上,既然沒有岔子,那又擔心什麼?”

“可朝廷派這周澈?”

鄞朗忍不住問道,方翔在那邊嘆氣搖頭,無奈的說道:

“我的少東家啊,那周澈的確實有治縣之權,但是他本職是圍剿山越和許逆,這等侵佔田土和走私私鹽關他何事?”

被這麼一反問,鄞朗倒是也是反應過來,開口問道:“方先生的意思是,這次本意不是來這邊?”

“自然不是,陽球這等神憎鬼厭的硬貨誰還願意理會,當今皇上又怎麼願意理會當年那些恩怨,不過是閹宦找個由頭把周澈弄出京師,讓他不要站的太穩罷了,你們還如臨大敵的,要是被吳郡、徐州那些人知道,定然是笑話。”

被方翔這麼一分析,下面的人都是點頭,眾人臉上都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鄞朗臉上露出些慚愧,開口說道:“家父多次說我沉不住氣,經不得風浪,真是...”

說到這裡,少不得伸手擦擦眼角,做個悲痛神色,周圍諸人再上前勸勸,也算開解,鄞朗又是說道:“大家能在此時相聚,也不是壞事,既然那查辦不過是皮毛功夫,咱們就歡宴一場,也不辜負了這大好時光,鄞福,你去操辦下,今晚定要和諸位不醉不歸。”

下面眾人都是起身,那普淵道人更是大笑著說道:“鄞東主府上的好酒千金難求,稻米喂大的黑豬更是絕品,今晚要飽飽口福了。”

客廳本來氣氛肅穆,被這胖道士一撩撥,現在也是輕鬆起來,鄞府富豪人家,酒宴、戲班還有女人都是江東一等一的好貨色,這等飲宴等若是狂歡,眾人都是喜歡。

“諸位去觀潮閣小坐,我剛從山陰城請了玉琴大家。”

這玉琴大家是山陰城裡名聲高漲的藝伎,一聽這個,眾人都是叫好,起身向外走去,鄞朗也要一同前往,卻被方翔抓住,方翔又是開口說道:“普淵,沙浪,你們兩個人等下。”

普淵道士正在用手摩挲著鬢髮,興致勃勃的準備跟出去聽曲,聽到招呼有些迷惑的留下來,那沙浪倒是沉著人,直接就是站住。

鄞朗也在那裡納悶,這時外面的管家正準備領人進來收拾,方翔卻伸手揮了揮,將人趕了出去。

方才廳氣氛肅穆緊張的時候,方翔輕鬆自若,不過此時方翔的神色卻頗為慎重,讓人倒是糊塗,客廳只剩下這幾人,他沉聲說道:

“畢竟是朝廷派來的,畢竟是袁家女婿,不能就這麼掉以輕心,雖說這兩年已經安靜了,可還有不少人等著告狀,普淵、沙浪你們二人就要盯著這件事,不要讓那些人湊到周澈跟前,真要是湊上了,遞上狀紙,那就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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