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送朱治離開後,回到縣衙後堂,姚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周澈瞧見了:“功曹可有難事?”

“別部啊!卑職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坐下說。”周澈揮了揮手,此時諸人已到官房裡。

“想要籌措糧餉,這鄞朗殺不得啊!別部啊,鄞家家主不好惹啊!”姚茂拱了拱手道。

“籌措糧餉?你當別部我當真要平叛剿匪?你說咱千里做官圖個啥?錢唄。功曹是老刑名了,能告訴我縣官上任,咋個斂財?”周澈揶揄道。

“這...縣官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攏豪紳,繳稅捐款,他們交了,才能讓百姓跟著交錢得錢之後,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成。”

“怎麼才七成啊?”周澈摸了摸案上的驚堂木。

“七成是人家的,能得三成還得看豪紳的臉色。”

“誰的臉色?”周澈把驚堂木掂了掂。

“鄞家。”

“他?我大老遠的來一趟,就是為了看他的臉色?”周澈把那驚堂木一拍。

“對。”

“我好不容易調離京城,來這裡平叛,想撈點錢。我還要拉攏豪紳?”

“對”

“還要巧立名目?”

“對了!”姚茂額頭似乎微微地滲出了汗。

“還要看他的臉色?”

“對。”

“我不成了跪著要飯的嗎?”周澈從腰間摸出虎符放在案上。

“那你要這樣說,當縣官掙錢還真就是跪著要飯的。就這,多少人想跪還沒這門子呢!”

“姚功曹!我問問你,你知道我怎麼被踢出京城的?”

“這....”姚茂不語。

“我就是腿腳不麻利,跪不下去。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坑百姓的錢!”周澈忽然語氣嚴厲。

“不刮窮鬼的錢,別部要刮誰的呀?”

“誰有錢掙誰的!”周澈把青冥劍解下也放到了案上。

“百姓眼裡,你是縣官,可是在土豪眼裡,你就是跪著要飯的,您是流水的縣令,鄞家是鐵打的老爺。”姚茂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個能不能掙錢?”周澈指了指青冥劍。

“能掙,做土匪。”

“這個能不能掙錢?”周澈又指了指驚堂木。

“能掙,跪著。”

“這個配上這個,能不能站著把錢掙了?”周澈拿起虎符和青冥劍比劃了下。

“可是這鄞朗殺不得,殺了您就輸了。別弄死他,不能殺,不能放!還是關牢裡去吧!殺人誅心啊。”姚茂拱了拱手。

“姚功曹啊!你個老滑頭。為官長當清,當慎,當勤啊,我為了籌集糧餉算是嘔心瀝血吧。”周澈笑了笑“元福,去把那鄞朗,拖回來,別讓百姓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