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逢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現出淡淡的憂慮:“尚書檯是皇帝最看重的東西,豈容他入染指?再者,他能不能在那裡站穩腳跟,還是個問題。尚書檯裡可沒有一個平庸之輩,如今憑空跳出一個郎官來踩在他們頭頂,他要收服入心,難阿…”

袁逢揚起眸子,清冷地定在他的臉上,袁紹連忙欠下身去,袁逢淡淡地道:“怎麼幫?你以為‘三公’的力量可以干涉尚書檯麼?尚書檯是皇帝和宦官最看重的衙門,老夫不出面則已,如果出面,對他有害無益。再者,憑袁家的力量幫他壓制二千石部曹官員,就算成功了,他在那兒也無法立足,誰會看到起一個只會靠妻子孃家扶持的官員?有些事,別人是幫不了的,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次日一早起來,周澈梳洗完畢,用過早餐,便把昨天吏部曹送來的官服一一穿戴起來。白紗內單,曲領、蔽膝,烏皮履,又穿淺緋色官衣,革帶束腰,掛玉佩青綬,頭戴獬豸冠。如此打扮,英偉俊朗之餘,又憑添幾分威嚴氣度,一旁侍從的周倉不禁掩口笑道:“哎喲,三叔這般模樣,倒比在汝南時更威嚴幾分呢.”

周澈拿著吏部曹的文書,到二千石曹報道。這二千石曹其實有點像後來隋唐時期的“刑部”,兩者職能差不多。

設部曹尚書一人,侍郎一人,掌天下刑法、徒隸、辭訟、關禁。兩位主官之下,又設司刑令史兩人,郎中兩人,主事九人,書令史三十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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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沒有到任前,本部曹的右司刑令史一職也是空缺的,只有左司刑令史陳錫在任,秦漢以右為尊,周澈到了,理所當然地做了他的上司。

部曹大堂設在第一進院落,周澈的班房設在第二進院落,每個跨院內再依官職大小,依次分配官員們的簽押房。而侍郎和尚書的辦事房則設在第三進院落裡。

周澈到任後,首先要拜見的就是本部部曹尚書沈騰。他進入第三進院落,見沈騰辦事房很大,高架寬閣,但是裡邊沒有帛畫字貼、盆栽畫屏一類的東西,整個房間非常素雅,貼牆立著的也不是博古架一類的賞玩裝飾之物,而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地堆滿了竹簡。

從一個房間的佈置,大致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從這一塵不染、闊而不空,沒有一處凌亂的房間佈置,就可以看出沈騰性情的嚴謹,此人辦事一定喜歡一絲不苟。

這樣一個執掌天下刑法、辦事一絲不苟的法官,照理說應該是神情嚴肅、不怒自威,叫人惴惴不安,也該充滿威嚴的氣度,但是真正與這入面對面地坐著,哪怕對方一身公服,依然叫人感覺不出一點官威。

沈騰的相貌很憨厚,膚色像周澈一樣,微微顯得黎黑且有些粗糙,微圓的臉龐,沒什麼稜角的五官,一對肥厚的嘴唇,一隻有些肉頭的矮鼻子,頜下一部鬍鬚雖然修剪得很整齊,卻也很難顯出尊貴的氣質。

以他的相貌,如果給他換上一身尋常老農的衣衫,行走在田間地頭,是看不出與那些田間勞作的百姓有什麼區別的。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是出身於會稽沈氏,江東名族子弟。

此刻沈騰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乍然一見,很有些好奇與玩味。周澈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目光有種探索的味道,他的眼神裡似乎包含著什麼秘密,但是絕對與什麼坊間喜聞樂見的風流韻事無關。

沈騰很快就收斂了古怪的眼神兒,同他認真攀談起來。周澈這時才領教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有關他的履歷,沈騰競然已經全部瞭解過了,而且如數家珍,甚至比周澈本入還熟悉。

一旦談到公事,他的語鋒也變得凌厲起來,沒有一句閒話,每一個問題似乎都是深思熟慮、環環相扣的,不知不覺間便叫你的思路順著他的想法而動,而且完全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

周澈不禁暗暗心折,此人不愧是浸染官場數十年的大人物,雖不飛揚跋扈,卻是鋒芒內斂,城府頗深。沈騰向周澈詢問了一些自己需要了解的事情之後,便肅然道:“吏部曹同僚以及司空袁公已經和本官談到過你,袁公對你期許甚深!”

周澈聽他提到袁氏,微微欠了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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