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輝道:“常翔不是欠了他一大筆賭債麼?他本想用這筆賭債迫使常翔讓妻,誰知道常翔之妻陳氏卻被婆婆活活打死。人已經沒了,他便想求財,於是又親自登門,理直氣壯地討債。”

周澈怒道:“常陳氏被他害死,他還敢登門討債?”

文輝嘆道:“息怒、息怒!大惡之人,就是如此了。此人行為雖然可惡,做事卻是滴水不漏,又能奈他何?”

周澈哼了一聲,道:“你繼續說!”

文輝道:“那常翔被他算計,欠下一屁股債,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被老孃打死了,老孃現在又關在牢裡面待判,這王逸居然還上門討債!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常翔雖然窩囊,這時也瘋了心,三言兩語之下,便與王逸廝打起來。常翔之子常威正在靈前為母親守孝,眼見父親與王逸廝打在一起,面紅耳赤掙扎不得,竟抄起母親靈位,狠狠砸在那王逸的後腦上,結果……”

“王逸就死了?”

“嗯!”周澈的眉頭蹙了起來。

接著文輝說明了全部經過:王逸死後,案子依例報到了洛陽府,因為除謀反大案之外,其他案件一律不能越級上告,必須得走這道程式。

洛陽府接了狀子之後,以王逸之父是尚書檯官員,死者又是有孝廉的入仕身份為理由,未經審理,便直接把案子轉到了以專門督查在京官員司隸校尉部,而司隸校尉部知道王鋅是王甫的人,不願意得罪其人,就以本部只查處郡守級別以上的官員的理由,把皮球踢給了廷尉府。

三法司之一的廷尉府接到這樁案子之後,並沒有太在意。這樁案子很明顯是傷人致死,而死者一方是官宦之後,另一方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這案子有什麼難判的呢?事實清楚,判決有據,廷尉府很快就做出了判決:“殺人者死,常威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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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三法司,是由尚書檯二千石曹,廷尉府,御史臺三個衙門組成,前兩個部門就像後世的刑部和大理寺。

在三法司的職責分配中,廷尉府負責涉及在京官員案件的審理以及核查天下民事案件,皇帝特旨欽定的審理案件除外。比如周澈是在京官員,他事涉謀反,照理就該由廷尉府審理,但是皇帝指定由御使臺審理,廷尉府就無需過問了。東漢時權歸臺閣﹐廷尉處理案件有時也須聽命於尚書。遇有重大疑案﹐廷尉與尚書共同審理﹐開後世大理寺﹑刑部共司刑法的先例。

等到判決下來,廷尉府才知道被洛陽官衙給坑了,他們捅了馬蜂窩。

洛陽和司隸校尉部那邊之所以對此案未經審理便移交廷尉府,原因只有一個:躲麻煩。

原來,竇氏老嫗毆媳致死一案,已經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一個無辜慘死的美麗小婦人,總是容易惹起別人同情的。在這樁案子中,婆婆入獄了,兒子喪妻了,孫子喪母了,清白無辜的小婦人慘死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逍遙法外的王逸。

不管是向著婆婆說話的,還是同情兒媳遭遇的,莫不痛恨此人。奈何在這樁人命案子裡,他的角色雖不光彩,卻不需要他承擔什麼法律責任。

如今,常陳氏停屍家中,還沒過頭七,他居然就喪盡天良地上門逼債,又與常翔在亡者靈前大打出手,常家小子常威含憤出手,用母親的靈位把他砸死,在坊間百姓們看來,這是報應。

常威的母親是被王逸害死的,現在官府又要殺她的兒子,常家老中少三代人竟然在此一案之中全部入獄,這世上還有公道麼?

於是,坊間百姓先是聚在一起氣憤莫名,火頭上有一個人牽頭,大家就一呼百諾,組織起來浩浩蕩蕩地趕去御使臺,替常家小子鳴冤。

御使臺是幹什麼的?他們的一個重要職責就是彈劾百官。

三公府的官員寫述職報告,是寫我這一年裡修了多少條路、鋪了多少座橋,主持了多少次重大工程以及開了幾家郡學、教化多少百姓…

而御使們,是要寫我告了多少官!這就是他們的主要政績。眼看著季度考核之期就到了,御使臺馬上秉承民意,彈劾廷尉府,廷尉府則堅持他們是斷案有據,公平公正公開,兩邊就這麼僵持住了。

羅卜到廷尉府打探的正是這樁案子,很顯然陳錫是要用這樁案子做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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