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五品高階官員,經常參加皇宮盛宴,也是見過大場面的,這些東西到是不太稀奇。只不過能夠與九霄道長下下棋,聊聊天,喝喝酒,倒是人間樂事!

“哪裡!鄙觀簡陋,也沒有什麼好招待薛公的,還請恕罪!薛公,今日喝什麼酒?”九霄道長問道。

“還是老規矩,貴觀松醪酒不錯,就喝這個吧。上次我帶回去的幾鬥被我幾個老友一頓就喝光了。”

“哎!薛公,既然喝完了,何不早說?我這裡還有十幾大壇呢,待會兒就帶些回去!”說罷,便叫過侍者,讓其上酒。

“這哪裡使得!我都帶了三次了。”

“薛公!你我二人相交二十多年了,何必客氣!當初薛公進京趕考,也是如武郎一樣,住在鄙觀呢!”

“是啊!人生苦短,就如白駒過隙,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這些年,鄙人宦遊劍南、河東,也吃了不少苦。連老父老母也沒能見上最後一面。

還是七八年前,多虧了狄相公提攜,才進京擔任了監察禦史,如今混到這個職位,也知足了。可惜狄相公已經貶謫到外地做了縣令,不知道他何時才能重返都城呢!”

薛公搖頭嘆息不已。

“薛公!貧道聽說聖上還是非常喜歡狄相公的。那武三思多次要殺狄公,都被拒絕。想來他還是有機會再回來神都當宰相的。”

這時一壇酒已經端了上來,武炎之主動擔負起了斟酒的任務。

揭開酒壇蓋子,一股松香為撲面而來!憑著這個武炎之的記憶,他卻記得,這松醪酒又叫松醪春,卻是用松脂、松花、松葉、松節等東西新增進米酒,釀造而成。

當然,不一定每一樣都要新增,卻是由這喝酒人的喜好而定,有的就只新增松花,也叫松花酒。

錫制酒杯能裝三兩酒,這時十六兩為一斤。

武炎之用竹製的酒提給他二人斟滿酒。

然後幾人就談笑著大吃大喝起來!

唐代道觀很富有,每個道士有三十畝田,而且另外還有皇家賜田幾百畝不等。除此之外,經營高利貸、普通商業活動等。大多數道觀還有幾十戶到幾百戶的不等的戶數,充作打掃環境衛生和守衛等。

很多道觀的觀主及高層還有封爵,這樣就會另外賜田。所以,道觀其實就是一座大的莊園,觀主和高層就是大地主!

幾人聊著,就聊到了剛剛竣工的天樞之上。

“這聖上也是捨得花錢,去年末,那花費幾十萬貫修建的明堂,卻被和尚薛懷義一把火燒了大半。如今又讓納言侍中)姚相公監督重修,怕是少了二十萬貫,難以修複!”說罷,薛公直搖頭。

“這薛和尚也是嫉妒心太強了,活該被亂杖打死,不就是聖上跟禦醫沈南璆親密些,他就嫉妒不已。

他也不想想,皇帝不都是三宮六院麼?女皇也是皇帝嘛,有幾個男人陪著,也是天倫之道,有什麼可以說三道四的?”九霄道長說道。

“道長之言有理!我與狄公也是這樣認為的,聖上找幾個男寵,其實也是天經地義的,我等就不要多嘴,也不應該多嘴。

只要其男寵不幹政,又有何妨?不過,最近,聖上又讓武三思張羅著,要重鑄九鼎。這下,有不知道有多少商人要遭殃了!”

“哦?那九鼎要修多大?”

“依照聖上的脾氣,那怎麼能小得了?至少二三十萬斤銅才能鑄好吧?聖上修建明堂十二生肖大神就花費了四十萬斤銅,修建天樞也花費五十多萬斤銅。

上次連銅錢都融化了幾萬貫才勉強吧修建天樞的銅湊夠,不知道重鑄九鼎之銅從何而來?所以聖上讓姚相公下牒,讓天下産銅之地抓緊生産銅、鐵、錫,有能增加銅鐵生産的人才,要提拔重用呢!”

要提拔重用能夠冶煉銅鐵之才?武炎之一聽,不覺眼皮一跳,瞬間喜上眉梢!居然還有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