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當年玄墨阿姆懷孕的時候誰都沒有發現, 直到月份大了肚子開始顯懷, 才發覺不對勁。

可就算如此也沒辦法查出她究竟是不是懷孕。

因為感受不到血脈, 一度被懷疑是其他疾病, 甚至懷疑她被什麼蟲子寄身。

各種湯『藥』『藥』丸沒少吃,可肚子卻沒有一點要消下去的樣子。

後來有了胎動,玄墨的阿姆便感覺到了不同。手底下微動的肚子和她竟然心靈想通,她便告訴她的伴侶, 她可能是懷孕了。

懷孕?哪有人懷孕是這樣?

也不說之前吃了多少湯『藥』, 甚至一些對胎兒和孕『婦』都有危害,可孩子居然還能完好無損?

玄墨的阿爸心中很猶豫,隨著月份越大胎動越明顯, 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伴侶裡有一個小生命。

但要說是自己的孩子······卻怎麼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私底下和野香大巫談過了, 想把孩子打掉。

並不是他不喜愛自己的孩子,只是他的內心此時更多的是恐懼······他現在看自己伴侶的肚子, 就如同在看一個能把人吞沒的黑洞。

玄墨的阿姆已經骨瘦嶙峋, 等到了即將生產的那兩個月, 她甚至連下床的能力都沒有了。

這件事經被大巫給隱瞞了下來。

因為打胎的事情失敗了······

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鬼面部落的血脈裡真的有這種不為人知的隱『性』疾病, 就更加不能讓部落的人知道。

本來部落生育就及其困難, 再讓人們知道母體生育幼崽會有這種恐怖的遭遇,後果會怎樣大巫實在不敢想象。

······

當大巫注視著那個已經行如枯槁的女人,生產時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表情, 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把她的肚子撕開的那一幕······

——腦海中一陣劇烈的翻湧。

······這不是孩子···是怪物···怪物!

“······大巫···求···求······”

鮮血從石床上流下,浸溼地面留下一大片濡溼,石床上的女人肚子大開, 內臟都能用肉眼所見,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讓人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幫他······”這兩個字說得格外有力,大巫終於察覺到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襬。

眼神都已經潰散的女人甚至都看不清東西,只是根據腦海中還存留的印象猜測大巫的位置,用最後一絲力氣抬手抓住了他。

“···求你······”

明明是將死之人,明明···不可能還有說話的力氣······這個女人卻硬是挺著沒有死去。

蒙上了一層灰白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大巫看向對方,發現對方已經看不見自己了。

“···幫他···求你······”

絕望又悲痛的聲音裡有著只有母親才有的堅持和關愛。

大巫看著她內心震驚不已。

抓著衣襬的手猛地揪緊,女人的身體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她哭了······

淚水從那雙已經無神的眼睛中流落,帶著濃濃的不甘的悲痛,最終湮沒在了耳後。

“大巫···”她的聲音不大,但聽在大巫的耳朵裡如同響雷,“求你······”

······

“好”

······

······

女人快死了······她知道,也能感受到······她活不了了······

她是被自己的孩子害死的。

感覺到自己快死的那一刻女人非常害怕,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她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她的孩子可能會被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