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畫瀾坊,葉染翹著腳仰面躺在二樓一間廂房裡的房樑上,半眯著眼睛,嘴裡叼著一根雞腿。

而在她下面是一張擺滿吃食的圓桌,在圓桌旁坐著一個被捆住手腳的女子,而此時白畫正苦口婆心的勸著那被捆著的女子吃東西。

那女子操著一口怪異的蒼域話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哎呦,我說姑娘,您就別打聽了,到了這個份上,知道的越多,對您可是越沒好處,您只記著一點,我們絕對不會傷害您,你就吃點飯吧!不然餓出個好歹的,那可是您的損失。”

白畫抹的猩紅的嘴一張一合的費力勸著,可是當她將裝滿飯菜的勺子遞到那女子嘴邊的時候,還是被她偏頭避開。

葉染在橫樑上翻了個身,將她啃得光禿禿的骨頭隨手丟在那女子的頭頂,引得的那女子本能的扭頭仰面去看她,可是被蒙著雙眼,她什麼也看不到,只循著這個方向問道:“什麼人?!”

“白媽媽,我無意傷他,若她執意不肯活,那便成全她,今日起,不吃飯便不給水,她若悄無聲息的死了,我倒也省些麻煩!”

葉染說完,一個倒掛金鉤,單腳勾著房梁,手就已經摸到了餐桌上的另一隻雞腿,然後腰上一用力便又回到了躺在樑上的姿勢。

那被捆著的女子聞言道:“葉姑娘?!”

葉染驚訝的看著她,由衷的佩服他的耳力,他們也不過就是一面之緣,她竟然就能記住她的聲音。

見葉染不說話,那女子再次開口道:“葉姑娘,你應當知道兩國聯姻的意義,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惹上殺身之禍麼?!”

葉染翻身落地,將手裡吃了一半的雞腿隨手放在餐桌上,在桌布上擦了擦油乎乎的手,這才繞道了那女子面前,伸手將蒙著她雙眼的黑布扯了下來,一雙明澈的眼睛露了出來。

“嗯,殺身之禍原本不會有,現在有了!”

她隔著面紗將那女子的下巴挑起,眼睛微眯道:“我原是想過些日子就將你放回去,可現下你識破了我的身份,就不行了,你說我當如何處理你?!”

女子看著葉染的目光裡終於帶了些懼意:“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現下全京都乃至全蒼域都在找你的下落,我目前只能將你安置在這裡,等我想到更好的地方安置你再說,這期間,你想活,就好好吃飯,不想活,那也隨你!”

說完,葉染轉身看向白畫:“白媽媽,將她看牢!如有情況,即是放訊號彈!”

白畫點頭道:“葉姑娘放心,奴家定當將這姑娘照顧妥帖!”

從畫瀾坊出來,葉染悠悠盪盪的就到了安定王府,一進茶園的門就看見穆劭急匆匆的正要往外走,見葉染來了微微一怔,隨即笑了。

“我正要去尋你,你便來了,這是不是就是心有靈犀?!”

葉染挑了挑眉道:“你尋我作甚?!”

“我想著你應是要遇到棘手的事了,所以特地想去給你出個主意。”穆劭回身隨著葉染一起往亭中走去。

九月的蒼域,夏季餘溫未退,秋季還沒有露出端倪,茶園的景緻依舊花濃樹綠。

阿勁在石桌上放了茶水和兩碟點心後便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站在距離他們幾丈開外的地方候著。

葉染有些不解的瞟了他一眼,然後看向穆劭:“他怎麼了?!”

穆劭道:“可能是見了你便臉疼吧!”

隨後捏了一塊桂花餅,葉染便翻身上了梁,穆劭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就不能下來陪我坐會麼?!”

葉染坐在樑上,往旁邊移了一下,然後晃了晃吊在半空的那隻腳道:“你也可以上來!”

穆劭一偏頭,想想也是,是以一翻身也上了梁,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樑上,各自靠著一根柱子。

“現下全城都在找她,白媽媽那裡想必也並不安全,你預備要往哪裡安置她?”

穆劭口中的這個她,毋庸置疑就是西梧公主夏丹麗,葉染和穆劭心照不宣。

九月初八那日,穆劭被架上紅頭馬的時候,夏丹麗也才梳妝完畢,葉染和駱豐收遣進屋裡的時候,她才將面紗和蓋頭戴好,被喜娘攙扶著在床邊做好,只等著接親的人來。

待喜娘都退出房間後,葉染和駱豐收從樑上落下來,夏丹麗只當是喜娘沒有全部退出,並沒有戒心,所以葉染很順利就將她一掌劈暈,由駱豐收扛著從後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