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馬車車棚的四面都有紗帳,再加上那女子也帶著面紗,是以即便葉染處於視野很好的位置,卻也看不清楚這位西梧公主的長相。

蒼域皇宮正門口,以穆劭和穆晁為首的迎接儀仗也早就列隊整齊。

“皇兄,聽說這西梧的女子生的都極美,烈將軍他們那麼為你據理力爭,你怎麼就不願意呢?”穆晁用手在額前搭了個涼棚,探著頭朝著路的盡頭眺望。

穆劭道:“人各有志,美不美的也和我無關,你等會兒好好表現就當是幫我了!”

兄弟倆相視而笑,並未因朝上官員們強行劃分的立場和紛爭而產生嫌隙。

過了許久,穆劭再次開口:“皇兄,有些話我一直沒機會和你說,可是不說,我實在是坐不住了。”

穆劭看向他:“何事?”

“父皇下旨命你徹查北境賑災貪腐的案子,可你最近一直在京,案子也擱置了,你這樣就不怕父皇問責麼?!你……”

說到這裡穆晁似乎有些難以開口,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一咬牙:“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所以才顧及我,是以一直將這件事擱著?!”

穆劭微微詫異,他不知道自己暫時擱置案件的舉動會讓穆晁產生這樣的想法。

“你覺得如果我到北境去查,能查到什麼?”穆晁不答反問道。

這下輪到穆晁怔住了,他不解的看著穆劭。

“到時候最多殺幾個地方布政使,罷免幾個州府官員,便也就不會有下文了,這事雖然發生在北境,可追起根底卻並不在北境,所以暫時擱置,不過是權宜之計,你莫要多想。”

聽了穆劭的話,穆晁驟然開朗,臉上那點陰霾一掃而光,重新掛上了笑容:“皇兄你信我就好!”

穆劭唇角也不自覺的揚起:“當初在朝堂上,阿染揭出貪腐案將你牽涉其中的時候,你不也沒有懷疑過我麼?你我兄弟不必說這些!”

兩兄弟說著話,使臣車隊在京都百姓的熱情簇擁下終於出現在路的盡頭。

“蒼域安定王穆劭、淮安王穆晁恭迎西梧使臣團!”穆劭和穆晁同時下馬行禮。

位於使臣車隊前列的那一文一武兩位官員也下馬回禮道:“參見二位王爺。”

雙王行禮完畢,這才見後面那兩華麗的馬車上,那位穿著紅色紗衣的西梧公主優雅的下車,款款走來。

先不論長相,但是看身高,她就和一般的西梧女子不太一樣,西梧人大多比較高,就算是女子,也常有身高與蒼域男子不相上下的。

可這位公主身材嬌小,流露在外的一雙美目也不似西梧女子那般眼窩凹陷,竟有幾分蒼域女子的模樣。

穆晁沒見過西梧女子,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尋常,可是穆劭在西境駐守過,在沒有戰事的那幾年,西梧與蒼域也有過一段時間的貿易往來,在邊境線上常能見到西梧人。

就在他新生疑惑的時候,夏丹麗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雙手交叉置於胸前,微微一彎腰,行了一個標準的西梧宮廷禮。

“夏丹麗參見二位王爺!”她操著一口不甚標準的蒼域官話,不知是來之前才學的,還是本就是一種偽裝。

穆劭帶著這樣的疑惑一路將兩位使臣和公主接入宮中,所有隨使團進京的西梧勇士被安排在京都官驛住下。

皇宮裡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迎接使臣和西梧公主的宴席,在穆青瞻親自接見了他們雙方表明了言和的誠意之後,眾人移步宴席,賓主盡歡。

這一場宮宴說是宮宴,倒不如說是相親宴,除了夏丹麗和穆劭穆晁這三人之外,其餘的人不過都是陪襯,包括皇帝穆青瞻。

“陛下,見識了你們蒼域的助興節目,不如也讓您看看我們西梧的歌舞如何?!”使臣中為首的那位頭髮花白的老者端著酒杯恭敬的看向坐在上首的穆青瞻道。

“好啊!請!”

隨後那使臣看向夏丹麗,夏丹麗眉目中隱隱帶著些為難,可最終還是起身朝著穆青瞻行了一禮,然後便接過隨身侍女遞上的樂器。

那樂器在蒼域並不曾見過,是一種與琵琶相似,卻比琵琶要小巧簡單。

夏丹麗持著那樂器擺了一個姿勢,侍女便拍響了手裡一個小巧精緻周圍裝著銅鈴的羊皮鼓。

對著鼓點帶起來的節奏,夏丹麗開始了絕美的西梧舞蹈,期間還伴隨著她手中樂器彈撥而起的西梧樂曲。

這時穆劭才真正相信她的確是來自西梧,因為這樣的舞蹈功底和樂器技巧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能練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