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劭退掉朝服,和穆晁借了一身玄色袍子,他向來不喜歡過於豔麗的顏色,偏偏穆晁的衣服非紅即綠,都是些明豔的顏色,只有這一件玄色袍子,也只在封王典禮當天穿過一次。

皇后唐婉玉端坐在宴客廳正席上,在她的下首左右各設一席,是給穆劭和穆晁兄弟倆準備的席位。

給皇后行禮後,二人分別落座,在他們的下首分別設了一列席位,各家的世家小姐見正主已經落座,也紛紛上前一次像皇后和兩位王爺行禮。

每個人行禮的時候都會自報家門,不是尚書府的嫡女,就是相府千金,各個都是家世顯赫的名門貴女。

穆劭一直面帶微笑點頭應和,穆晁則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滿腦子都是哪個女孩子好看,舉止端莊,是否能配得上他的皇兄。

唐婉玉端著茶盞淺淺的抿了幾口,垂眸用餘光注意著穆劭的一舉一動,半晌,待各位千金都依次落座,她才放下茶盞,望向穆劭。

“劭兒,你時常不在京中,京中各家與你也不相熟,是以母后便自作主張辦了這場賞梅宴,想的是你日後在京中久居,在年輕一輩的孩子裡,也該有幾個相熟要好的,你們年輕人相聚,母后便不在這裡礙著了。”

說完,她便當真起身要離開,穆劭立刻起身:“母后,請留步。”

唐婉玉轉身看他:“劭兒放心,宴席一應吃食酒水,母后都已經命人安排妥當,你和晁兒只管招待好各位姑娘,盡了東道之儀便是。”

“母后,兒臣與淮安王都是過了冠禮的成年男子,各位小姐雲英未嫁,如此宴席,若是沒有長輩在場,怕是不妥。”

穆劭沒想到皇后會是這麼個套路,這要是讓她真的就這麼走了,今日這妃怕是不選也要選了,否則傳出宮去,先不說各位小姐的清譽受損,就是皇家的臉面也要被詬病。

唐婉玉唇角一勾,看著穆劭笑著道:“想不到劭兒還是個拘泥於禮教的人,到是顯得母后考慮不周了。”

穆劭躬身行禮道:“兒臣不敢。”

唐婉玉緩步走到穆劭身前,微微探身小聲道:“不過若是劭兒從這些姑娘裡選中了哪位,日後也就不怕讓街頭巷尾的說咱麼皇家辦事不厚道了,你父皇可是為你的婚事愁煞了,你為人子女的也當體諒他的一番心思。”

這言外之意,今天這妃他是必須選了?!

穆劭不說話了,穆晁見狀走上前來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見眼前人影一晃,再看,穆劭已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面色鐵青,嘴角還溢位了一股黑血。

“皇兄!皇兄!御醫!快叫御醫!”穆晁嚇壞了,他不敢輕易挪動穆劭,只記得趕緊傳御醫來。

唐婉玉先是一怔,然後也反應過來,連忙讓人將穆劭抬到偏殿的軟塌上,而宴廳裡的那些世家小姐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著了,一個個惶恐的小聲議論著。

趙金泉一路被阿勁架著飛奔至陽馨苑偏殿的時候,穆劭還昏厥著,都不用把脈,光是看見穆劭的臉色,趙金泉的臉就垮下來了。

“趕緊準備燒酒。”

穆晁一直守在穆劭身邊,一聽御醫來了不要人參不要靈芝,上來就要燒酒,一下子懵了:“燒……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