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來!”葉染那神情語氣倒有幾分像是穆劭下軍令時的樣子,還真就讓周元一愣了一下,等他再回神,葉染已經早就沒影了。

葉染出了茶樓幾個起躍甩掉了周元一,徑自向北而行,在距離安定王府並不遠的一座宅子門前停下腳步。

京都雖大,但是達官顯貴們住的地方其實基本都在一片,想找誰家,在這一片多溜達溜達自然不難。

振武候府,雖不及安定王府門口的漆金匾額那般簇新氣派,卻也是先帝親筆御賜的墨寶,即便金漆斑駁,一門的榮耀,過往的輝煌也是難以掩蓋的。

葉染活了十八年,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個土匪頭子的後代,將來的責任就是守好那片山頭,做一個威風八面的土匪。

冷不丁的有人和她說,她老子其實曾經是個披荊斬棘為國效力的將軍,她其實是個將門之後,她覺得很不淡定,如不親子驗證,她說什麼也很難相信。

畢竟她老子在她眼裡一直就是一個欺軟怕硬喊打喊殺視財如命的老梆子,實在是和那種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一心保家衛國的正面形象對不上號。

振武侯府門口有侍衛,她自然沒法從正門進去,圍著宅子四周轉了一圈,找了個僻靜處,輕身一躍就翻了進去,以她的不知無畏和輕功,其實就算是在皇宮溜達一圈也不算什麼,何況只是個過了氣的侯府。

葉染翻進去的地方應該是下人們住的院子,可能因為快到用膳的時辰了,下人們都在主子身邊伺候著,此時這院子裡空蕩蕩的,到是方便了葉染。

她沒頭蒼蠅一樣折騰了一會,才算是找到了通往別處的半月門,出了半月門是一處園子。

雖說是過了氣的侯府,可從這園子不難看出,過氣卻並不落魄。

偌大的園子,數九寒冬,臘梅盛開,松柏林立,假山湖水,處處都是美妙景緻,兩側的暖房裡還種植著不少的珍稀花草。

園子中的長廊通往一處立在湖心的亭子,葉染能想象在陽春時節,立於湖心亭,微風拂面,荷香撲鼻的好意境,這是她在蒼域山甚至是長嶺都不可能有機會體驗的。

不過這種溫溫軟軟的景緻,與她而言,看一兩次的新鮮還好,實在比不得長嶺的萬里松林,更比不得蒼域山的雪山和冰湖,松濤萬里響的聲勢,雪山千年靜謐的威儀,也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領略的。

就在她盯著湖心亭思緒飄飛的時候,身後的長廊上響起一聲輕呼:“你是誰?!”

葉染轉身,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手裡還牽著一個梳著總角的小女娃,一大一小正好奇的望著她。

自打有了和葉拾相處的經歷,葉染對小孩產生了莫名的排斥,在她眼裡,小孩的特質就是愛哭,粘人,十萬個為什麼,煩不勝煩。

所以她也不答話,只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便徑自朝前面的院子走去。

兩個小孩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那少年還在問:“你是父親請來用宴的麼?可是男客們都在前院,你怎麼會在後院?!”

葉染依舊不答話,腳下的步子卻加快了,很快便把兩個小孩甩開了,只可惜她不識路,過了兩道門,轉了兩個彎,一抬頭,就看見那兩個孩子迎面走了過來。

“你是迷路了麼?前面已經開席了,如果要去前院,請隨我來。”少年熱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