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和黎遠看著二人面『色』不好,頓時心下也是一緊,能讓他二人聞之『色』變之事,定不會小了去。

尚文剛要抬手去拿宮凌睿手中的密信,宮凌睿卻開口在先“宮凌軒,沒了!”,說話間,看著黎遠。

他們四人,屬黎遠與宮凌軒關係最近,尚文屬於獨立派,既不與他們交好,也不交惡,更不與自己的父親,左丞相尚熠一起,參與黨政之爭。

黎遠看著宮凌睿,眉間狠狠一皺,眼角也微微下拉,這個訊息太震驚,他一時無法接受。

宮凌睿看著他,又道“死因~不詳!”

尚文也被這訊息狠狠震撼了,離京之前,他還暗中潛入原太子府看過他,如今,怎麼就沒了呢?

說不上是何滋味,他們是表兄弟,也算是至親,雖他生來喜靜,二十餘載,也從未與這個太子表兄多親近,但是尚武卻從小愛網容月兒身邊跑,與宮凌軒的感情,比與他這個大哥還親近一些。

為了躲避父親將自己拉進太子與四皇子之間的鬥爭派別,也為躲避看到容婉兒在左丞相府殘害他庶出的姐妹兄弟,他一去不回,若非尚武被人廢,他也不會返京。

入京,他有意避開,卻還是似有若無地被拖進了泥沼之中。

容月兒倒臺,牽連太子,太子被廢……他幾乎是冷眼旁觀,雖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他暗中出手過。

然而,該來的躲不開,容月兒一杯毒酒了此一生,容國公府被抄,他以為,下來便是左丞相府,他平靜地等著那一日,卻沒有等到。

太子被廢,他心中憐憫太子,卻也為他捏把汗,同時又慶幸,或許沒有了太子這重身份,宮凌軒會活的輕鬆一些,但是他被廢,卻是滴血驗親之後……

他的死,是意料之中,然而,死的這般突然,卻在他意料之外。

尚文面『色』很平靜,他勉強扯出一抹笑,緩步走到著邊,抬手扶住了桌沿,身子卻似千斤重。

“早該如此,這是最好的結果,於他而言!”他聲音有些顫抖。

當初容月兒被賜死,他沒有難過,容國公府被抄,他無能為力,他遠遠躲在了城外,如今宮凌軒死,他又遠在萬里之外,他看不到,就不會難過……他心想。

但是,為何心裡會像是堵了一團棉花,還是用被水浸透的高粱紙包起來,不透氣的那種。

太悶了~他蹙了蹙眉,抬手捂住了心口,悶哼了一聲,眉頭又緊鎖了幾分。

宮凌俊不知說什麼,四人眉頭緊蹙著,黎遠突然苦笑一聲,看了看其他三人“所有事都與我等無關,卻又有關,真是可笑!”

不用多說,大家都明白這話是何意。

宮凌睿更是一言不發,轉身進去,不多時,手裡拎著幾壇酒走了出來,他翻開茶碗,將酒啟封,倒滿了茶碗,自己端起一杯,看著其他三人。

三人不說話,很有默契地一人端起一杯,“叮”碰了杯,仰頭一飲而盡。

追風逐月,曉風暗月,青石,花洛,四人的貼身安衛,隱在暗處,也眉頭深鎖。

四人一言不發,只飲酒,直到四更天,屋內盡是濃濃的酒味,酒罈杯盞,東倒西歪,四人卻眸子清明地坐在桌邊,神『色』各異。

良久,尚文看著黎遠道“我們該回去一趟!”

對於他的提議,四人眼神達成一致。

宮凌睿心中最是憋悶,雖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但是宮凌軒的死,他們都心知肚明,若非有人授意或放任,就算是被廢的太子,也無人敢讓他不聲不響地這般死了。

密信上雖寫的是抑鬱寡歡,終究鬱鬱而終,但是他們心中如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