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寶寺的半月,珺親王每日都心下惶惶,他一心盤著宮凌睿能好轉,醒來最好,只是半月過去,一點動靜都不曾有,珺親王的心一日日涼下去,每日愁眉不展。

宮凌睿這般情景,珺親王突然後悔莫及,早知道那女子在他心中比之『性』命,他如何也不會走著極端的一步,將那女子殺了。

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時間也沒有後悔『藥』可賣,他再後悔,也是無濟於事。

就在珺親王為宮凌睿的身體擔心不已,愁煞不已時,甘寶寺的達摩殿內,宮凌睿一身白『色』底衣,,墨髮如瀑一般垂瀉,不曾束起,閉眼盤坐在修禪大師對面。

其實在五日前,他已經轉醒,這幾日,他體力也恢復了很多,只是心病難除,是以,整個人看上去蔫蔫的,沒有精氣神。

半晌,坐在對面的修禪大師緩緩睜眼,收了式,宮凌睿也慢慢睜眼,卻是雙目呆滯,有些消散。

半晌,他緩緩道“多謝大師!”

修禪大師捋著鬍子笑了笑“小王爺吉人天相,不必謝我!”

宮凌睿不說話了,微微側眼看了看殿門,不言語。

“小王爺昏『迷』整二十日,與兵部尚書府小姐的婚事也一推再推,如今小王爺既然醒了~”

宮凌睿眉頭微微一蹙,“大師不是說沐清淺重病不起?”,說著,挑眼看著修禪大師。

修禪大師呵呵一笑“小王爺,逃避解決不了,何況是皇上親賜的婚事!”

宮凌睿別開臉不說話了,在林微晚之前,他未曾想過要娶別的女子,在她之後,他從未想過要娶妻,直到十八的出現,但是如今呢……她在何處?她死了……

想到十八,宮凌睿只覺一顆心抽痛的厲害,雙目酸澀。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從蒲團上起身,大步朝著殿門口而去。

修禪大師被他驚了一驚,卻及時抬手扯住了他。

宮凌睿蹙眉看著修禪大師,語氣有些著急“大師莫怪,我將重要的東西丟了!”

“但是如今王爺就在外面,,小王爺確定要此時出去?”

宮凌睿眉頭再度緊緊皺起,抿了抿唇,“但那東西,對我來說,重若『性』命!”

“不急在此時!”修禪大師道,宮凌睿掙扎了片刻,點了點頭,又坐回了蒲團上,閉上了雙目。

當晚,追風與平時一樣,將“昏『迷』”的宮凌睿揹回了他的臥房,珺親王守在一旁,直到深夜,才離開。

第二日一早,宮凌睿早早起床,修禪大師做法事時日已過,他也該“醒了”。

珺親王推門而入時,宮凌睿已經收拾妥帖,依舊是一身金『色』曼陀羅刺繡墨『色』錦袍,墨髮玉冠,容顏天成,端著一盞茶悠悠地品著。

珺親王震驚了,立在門口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只是雙唇微微顫抖著,一眼不眨地看著宮凌睿,他依舊是無雙風華之姿,如玉天成之貌,除卻消瘦了一些之外,只是整個人有一種生人勿進的冷寒之氣,比宮凌俊有過之而無不及。

半晌,珺親王才顫抖著聲音問道“何時醒的?”,小心翼翼。

宮凌睿從珺親王進門到他開口,他未曾看他一眼,他心中的怨氣和怒意尚未平,他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十八滿身是血被架在刑架上,被千年寒冰玄鐵鏈纏繞著吊起來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