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凌睿雙眼眯起,成一條縫,看著慢慢『露』出的十八的真容,原來她臉上這易容膏,用血才能洗去,他眉頭微皺。

追風命人抬了水來,宮凌睿將人退了,也不給十八喂飲白狗血了,將錦帕浸入碗中,沾了血,在她臉上擦拭著。

十八被擦的滿臉鮮血,很是可怖,血順著脖間一直流下。

“小王爺,王爺還有不到一炷香,便到了!”追風在外通報。

宮凌睿看著懷中的女子,易容膏是擦去了,但是滿臉的狗血,他又眉目一沉,起身,將人抱起,丟進了木桶裡。

追風只聽咕咚一聲,水花四濺,他心下一緊,小王爺不會要將她藏在水桶裡吧?

宮凌睿立在桶邊,看著桶裡的人,濺起的水花將她面部一些血跡沖洗掉,『露』出女子白皙的面頰。

他皺了皺眉,一桶水,成了淡淡的紅『色』,被融了的易容膏泛著青黑『色』,水『色』有些渾濁。

“再抬兩桶水來!”他衝門外吩咐。

追風又帶人抬了兩桶水來,宮凌睿將十八隔在屏風之後,待人出門,他推開屏風,將十八臉上的易容膏和狗血慢慢擦拭。

從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嘴巴,最後到脖間,他的動作很慢,也很輕。

女子原本黃黑的膚『色』此時如她手臂一般白皙細膩,眉『毛』不是平日裡一高一低,一粗一細,一長一短,而是斜飛入鬢,陰柔間又有些剛毅,只是長時間用易容膏將眉『毛』粘粘zhan nian),眉『毛』有些蜷曲。

宮凌睿拇指輕輕撫過,嘴角微微勾起,一時失神,慢慢到她濃密的睫『毛』,小巧而高挺的鼻樑,再到唇部。

因為傷勢未好轉,她的唇『色』依舊沒有血『色』。

不知為何,他腦海中竟閃現出當日在玉蘭院,他將她嚇的落水,而後在湖中將她救起,渡氣給她時,鬼使神差地吻了她。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小王爺,王爺馬上要到了!”追風繼續道。

宮凌睿收起笑,將人從桶中撈起,只是一個旋身,便將她身上的衣物盡數除去,再將人放進另一個桶裡。

桶裡的水被『蕩』起微微漣漪,十八一頭潑墨的長髮在水中,如水荇一般,木桶裡的水很是清澈,能看到女子白皙的膚『色』,宮凌睿看著,耳根泛起一抹紅暈。

他撇過臉,去拿床頭早就準備好的衣裙,但是剛偏過頭,他眉目一緊,猛然回首,看向十八的肩胛處,半枝蓮刺青!

半枝蓮……他微眯雙目,抬手輕輕撫著十八的肩頭,眉目漸漸蹙的更緊,眉心的“川”字更明顯,“芝蘭院……半枝蓮,甘寶寺,花海!”他喃喃道。

“小王爺,王爺已經進了山門,朝著這裡而來!”

“知道了!”宮凌睿沉著臉,手指在十八肩頭輕撫。

“嘩啦”一聲,他將人從木桶中抱出來,再一個旋身,已經將床頭的衣裙套在她身上。

“進來將水收拾了!”他衝門外吩咐。

追風又帶人進門,將木桶抬出,只是在抬第三桶水時,被宮凌睿阻止了。

追風看了看床上,一時不懂,主子這是要作何。

“將這個帶出去,燒了!”宮凌睿將十八之前的衣裙拋給追風。

追風一看,面『色』一變,小王爺竟然幫著她換了衣裙!他不禁瞪大雙目,看向宮凌睿。

感覺到追風的目光,宮凌睿斜睨他一眼,涼涼道“怎麼,她本就是爺的人,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