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十八是被吵醒的,整個風蘭院,盡是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

十八微微蹙眉,『揉』著眼睛出了門,撞到也著急跑過的婢女“又出了何事?”

“太子妃今晨讓各房來主院,沐側妃不知怎的,來的最晚,剛進門,便給了月沛一個大耳刮子,罵走路不長眼!”

“沐側妃打了月沛?”十八蹙眉“太子妃為何突然讓各房來風蘭院?”

“晨昏定省,是南陵規矩啊!”婢女狐疑地看著十八“各個側房都要給主房請安的,早晚各一次,但是自沐側妃進府,仗著晉國公府撐腰,太子又疼寵,從來不肯,加之之後太子妃有了身孕,便免了此禮!”

“那為何今日突然又恢復?”十八問。

其實她心中清楚,最瞭解自己的,是自己的敵人,你的長處,你的不足,她比你自己還清楚。

正因沐清棉之前有過不服林微晚,故意不晨昏定省,林微晚才拿此事激她就範。

婢女搖頭“我也不知,太子府的女人們一向不本分,之前,就是一個新進的姨娘,也仗著太子寵愛,對太子妃多有不敬!”

婢女看看周圍,湊到十八耳邊低聲道“聽聞太子殿下走之前宿在了太子妃屋裡,後南下治水,每隔兩三日,便書信於太子妃,對太子妃的態度很是不同於從前!”

“太子對太子妃好了,便有人受不住了唄,太子妃這也是將這幾年積攢的怒意要發洩出來,讓太子府上下清楚,她才是這太子府的女主人!”

十八附和著點頭,頗有“正是如此”之意。

“那沐側妃為何一進門便出手打人呢?”十八問。

“聽聞月沛走路不長眼,衝撞了側妃!”

恐怕沒這麼簡單吧?十八心中嗤笑,究竟是林微晚指使月沛故意撞上沐清棉,還是沐清棉與月沛上演了一齣戲?

沐清棉有孕之事,除卻她,估計之後宮凌軒知道,如今林微晚雖試探之下已經確定,若裝作不知,不小心傷了她腹中孩兒,也非她之過,若是沐清棉與月沛合計呢?

十八想著,便抬步朝著林微晚處而去。

“賤婢,下了你的狗眼!”

十八還未走近,便聽得女人尖利的呵斥聲,不用問也知道,除卻沐清棉,再無他人。

止步,十八看著一站一跪的二人,月沛哆嗦著身子,俯首而跪,沐清棉則是盛氣凌人,居高臨下地瞪著月沛。

林微晚由婢女扶著,匆匆趕來,看到的,也是十八所見一幕。

“沐側妃好生囂張,跑到我的院子裡教訓我的人!”

林微晚沉著臉扶起月沛,與沐清棉對視著。

沐清棉冷冷一笑“姐姐身為一府主母,調教出來的婢女,便是這等眼瞎心思之人嗎?”

林微晚氣『色』漸沉,看看月沛臉上紅腫的五指印,“那也比妹妹好很多,調教出來的人,害人不成,搭上自己的小命!”

聞言,沐清棉面『色』一變,她竟然知道!

同樣驚訝的,還有十八,她一直以為林微晚並不知,當初在涼亭,是一場陰謀。

月沛更是一怔,偷偷看了看林微晚,僵硬了身子。

沐清棉故作鎮定,嗤笑一聲,“姐姐好會血口噴人,紫蘇為救你的婢女身死,姐姐不看重紫蘇一婢女之身。卑微低賤,她到底是雖妹妹一起長大的,情同姐妹,如今人已亡故,姐姐竟然這般含血噴人!”

說話間,沐清棉已紅了眼眶。

這是苦肉計?十八看看周圍的其他各房。

適時,沐清棉身子一晃,向後倒退兩步,眼看便要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