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凌俊端坐著,看著十八離開,衝暗月開口道“傳話去,讓瀟鈞來見我!”

“主子,咱們不去刑部了?”

“讓他來刑部大牢見我!”

“二皇子,三皇子和太子的人都盯著您!”暗月開口,若大張旗鼓地見,豈非讓人抓了短處去。

“我今日在金殿之上領了一差事,查太子府書房走水一事,刑部全力配合!”

暗月頷首,這樣一來,剛好也可矇蔽他人眼睛。

但是在刑部大牢見人,卻有些稀奇,大皇子對設計害人,自己卻鋃鐺入獄,誰都知道他想害之人是四皇子,如此一來,二人算是結了怨,若大皇子在刑部大牢出點什麼事,四皇子必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

“讓他走暗道來!”宮凌俊又補充道。

“是!”暗月頷首,心中歡喜,雖了四皇子這麼些年,他們之間的默契,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而四皇子,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片刻,宮凌俊的馬車停在了刑部門口,宮凌俊下車,進了刑部,坐等瀟鈞。

不時,瀟鈞的馬車也停在了刑部門口,一下車,便匆匆趕去見宮凌俊。

宮凌俊背身負手而立,聽見動靜,緩緩轉身。

“臣見過四皇子!老臣多謝四皇子搭救五兒,讓她不至於嫁與尚武那紈絝,免受苦難!”

宮凌俊點頭,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設計讓十八廢了尚武一事,看著瀟鈞“刑部尚書當日之言,可還作數?”

瀟鈞一怔,看向宮凌俊,隨即一掀衣袍俯首跪地“我不與人為敵,終究躲不開被人欺凌,四皇子對五兒恩同再造,雖如今處處受掣肘,無力大展拳腳,但假以時日,必可大為。”

瀟鈞此時心中激動萬分,當初他與朝中幾位大臣暗中尋四皇子,讓他爭儲,四皇子一句話不說,冷眼掃他們一眼,隨即離開,雖與他們同在朝堂,卻從不招呼。

事後一幫人私下裡坐在一起,有嘆惋四皇子人中之龍,有為帝之才,坐擁江山之能,卻不得帝寵,自己也無心帝位,倒是其他幾位皇子,看似規矩,也不似四皇子拒人千里之外,卻都蠢蠢欲動。

後芝蘭院一場大火,焚了準七皇子妃,皇上為補償七皇子,安撫安國侯,立儲七皇子,扶庶為正,賜婚林安侯之女林微晚。

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謂補償,不過是水到渠成下的順水推舟,是以,林安侯府芝蘭院那場燒遍南陵人心的大火,人人談論,卻不知真相,也無人敢查,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就是林安侯本人,也只是將芝蘭院封掉,成為了安國侯府的禁地。

初次表明心跡,被宮凌俊以無心儲位拒絕,瀟鈞本以為此生便如此了,再無可能扶持一代明君,卻不想,本來連對靖軒帝都冷言冷語冷情冷麵的四皇子,今日早朝竟然當著百官的面對他作揖,後又傳話,在刑部見他。

瀟鈞是緊張的,“莫讓四皇子親自拜訪!”民間的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十五年前,還是雉齡的四皇子拜訪了當時的太醫署院首,不出片刻,院首『自殺』於書房,後全家被髮配。

十五年後,他踏足襄南第一青樓——紅樓,第二日紅樓便被查封,上下數百人,與其幕後之主大皇子一併鋃鐺入獄。

今日四皇子先是在朝堂之上對自己恭謹之態,加之後來傳話,要親自見他,雖不是在刑部尚書府,但刑部,刑部大牢,便似他第二家。

瀟鈞一路趕來,一顆心七上八下,冷汗直冒,走了一路,想了一路,終究尋不到,自己何處得罪過四皇子,想來想去,也便是尚武退婚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