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凌軒處理完紫蘇之事,念其心善,捨身救人,遂卷席而埋。將十八送回她的住處,便去了沐清棉處。

太子府死一婢女本不是何大事,但是沐清棉始終咽不下這口氣,一回自己的院子,便書信一封,讓人送往兵部尚書府,親自交由沐成林。

沐成林看完書信,勃然大怒,只言太子妃仗著一府主母之位,欺人太甚,當晚鬧到了皇宮御書房。

沐清棉因為紫蘇之死,傷心難耐,食不下咽,宮凌軒坐在床邊哄了半晌,無奈之下只能拿她腹中的孩子說事,沐清棉不忍孩子受苦,由宮凌軒喂著吃了些。

晚膳後,皇宮來人,傳太子入宮,宮凌軒不知何事,沐清棉卻當即沉了臉,紫蘇之死,她不會便這麼罷了。

宮凌軒應召入宮,直接往御書房,一腳剛踏進門,便被靖軒帝含怒扔來的奏摺砸在了臉上。

“混賬!”靖軒帝怒喝“朕剛想著將南方洪澇賑災之事交由你去做,好立個功勞,更穩太子之位,你府中卻出了這等事!”

宮凌軒撿起奏摺一看,雙眼眯起,眉目沉沉“怎麼會這樣?”

紫蘇之死,他吩咐府中人不得外傳,為何兵部尚書這麼快便得到了訊息,除非,是沐清棉所為。

“你問朕,朕去問誰?”靖軒帝大怒“她雖是一介婢女,卻是兵部尚書府庶出的女兒,只因其母身份低微,加之兵部尚書一向是個懼內的『性』子,才不敢聲張她的身世,如今倒好,她竟被太子妃的婢女害死!”

“若她因沐清棉而死,沐成林也不至於如此大動干戈,但她偏偏死於太子妃一婢女之手!”

“沐成林本就與林永霖不和,沐清棉又與林微晚不和,然安國侯三代侯爵,世襲爵位,遠比兵部尚書繁盛,沐成林將希望一直抱在沐清棉身上,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若染上朝堂,便不是小事,如今卻惹來一人命!”

“你在朝堂,本就不比你四哥得支援,軍功也不及他,若如今再因為一個女人,失去兵部尚書的支援,你何以立足?”

宮凌軒聽出了靖軒帝的意思,如今,沐成林是想借著紫蘇之死『逼』他?但是紫蘇之死,是個意外,他卻說成晚知故意殺人!

“朕的意思,林微晚如今懷有南陵皇長孫,身後又有國安侯府,動不得!”

宮凌軒蹙眉,動不得林微晚,那便是要動她身邊之人?她身邊之人,與紫蘇之死有直接關係的,無非一個晚知。

“將那個婢女處置了,給兵部尚書一個交代!”

“不行!”宮凌軒想也不想,便拒絕。

靖軒帝眉目一沉,瞪著宮凌軒。

“兒臣是說,那個紫蘇,她為救人而死,並非死於他人之手,既如此,被救之人既然要以命相抵,不如不救!”

“混賬!”靖軒帝大怒“一個婢女而已,若能保得兵部尚書對你的支援,有何不可!”

宮凌軒眉目顫顫,三年前為太子位,他無能保得那人,如今,還要為穩位而犧牲他人嗎?

“如此之人,不仁不義,不要也罷!”他開口道。

靖軒帝被氣的不輕,抓起玉案上的硯臺要丟出去,終究是忍了幾忍,重重置於玉案,怒喝道“你給朕滾,即刻滾!”

宮凌軒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了太子府,宮凌軒便匆匆往林微晚的院子而去,他害怕自己晚一步,有人先對晚知下手了,保不住那人,保住她在意之人,也是好的,算是贖罪吧。

至於從中興風作浪的沐清棉,看在她腹中孩兒的份上,且不追究她。

進了林微晚的院子,十八正端了一碗湯往林微晚的住處去,見宮凌軒來,笑著伏了伏身子“奴婢謝太子殿下今日救命之恩!”

宮凌軒看著十八輕哼了一聲,“救你的並非是我,是沐側妃的貼身婢女紫蘇,有時間,焚柱香給她吧!”

十八頷首,但笑不語。

“這是何物?”宮凌軒聞到十八手裡湯汁的濃郁香味,問道。

“太子妃今日受驚嚇不小,回來便睡下了,至今水米未進,又懷有身孕,奴婢想著終是因為奴婢,太子妃才受此驚嚇,故煲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