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上春晚那幾年,說實話一直都很累。

組織一場春晚,需要大半年的功夫。

而為了完成臺上短短的15分鐘,從寫劇本到表演、排練,一年的功夫,幾乎都是在為這15分鐘活著,家人也很少陪,其他事情必須無條件讓步。”

電視裡,被採訪的陳佩斯表現得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是“沉寂數年、一鳴驚人”的樣子,那種看淡一切的心境,哪怕是隔著電視,林牧身邊這四個女票也感受著一清二楚。

就好像這次的一頁晚會,他只是為瞭解脫心裡最後一絲憤懣、將自己前半生,做一次徹底的圓滿一般。

一旁的路一菲有些疑惑:“春晚真有這麼累?沒感覺啊!”

她這次在家,是全程瞭解一頁晚會的,雖說平時排練得多了點,但看大夥精氣神也挺足,也說不上累吧?

拍了她一巴掌,林牧笑道:“路大導演這就沒看清了!

像一頁晚會,來的是世界各國的精英團隊,表演起來,那也是如同獲得一場千載難逢的機會,還是表演自己最為得意的長處,再加上平日裡吃好住好,舉辦方與表演者互相配合,自然精氣神很足。

但春晚呢?

那些自己吃住的大明星,平日裡就習慣了這種搏出名的手段,這時候他。

只說那些住在央視提供的住處,每天三餐全吃盒飯的歌舞表演者。

他們佔據了春晚最多的人數,但半年辛苦所搏得的,卻只不過是連個正面鏡頭都沒有的出場,主辦方自己收廣告費收得手軟,沒把他們當回事,甚至覺得他們是受了自己的恩惠,上了春晚,以後就出了名。

對他們自己而言,半年辛苦,吃盒飯吃到吐地上春晚,卻不過是在舞臺上轉了一圈,連她們自己都覺得沒趣。

唯一獲得的,就是在以後表演時,自己的履歷上能添上一句‘曾經在春晚上表演’,提高些表演出場費。

這樣的付出、這樣的收獲,怎麼可能不累……”

對於這些,林牧還是門清的,畢竟他與趙麗容關繫好,又曾特意瞭解過。

蘇澈彷彿被毀了三觀:“我小時候還特別羨慕呢,穿著漂亮衣服,在舞臺上表演自己喜歡的舞蹈,所以才考了藝校,沒想到……”

趴在林牧臂彎裡,蘇澈感受著林牧體溫,臉上一紅,“就遇到了你”這句話,就沒好意思說出口。

明白她的心意,想起六七年前,自己初次進入京城電影學院,當時人群中看到蘇澈的樣子,一時也是有些唏噓,當初以為毫無交集的女孩,現在卻躲在自己懷裡,怎麼想怎麼唏噓。

……

接下來的採訪,大略講了下當初陳佩斯與央視的恩怨,未經他們允許,就私自售賣他二人的小品光碟,各種溝通都不行,最後陳佩斯終於將對方告上法庭。

法庭很給力,判了勝訴,當時的央視還沒正式封殺他們,但後來各路媒體瘋狂報道這件事,“封殺”就這樣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