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風衣並不輕薄,在他身上卻顯不出炎熱,厚重得彷彿可以阻擋陽光,他的身體似乎是冰冷的,但他的眼神裡露出的卻是內心深邃的野火。

“已經夠了。你以為粘粘公園的點心是可以吃的嗎。”

灰衣人話語低沉,面色顯得無所謂般清談。那座公園被盜的機率,與逍遙出手失敗的機率可以說幾乎是相同的,或許連逍遙自己也無從意識到,他所面臨的將會是一個矛盾的結局。

似乎主人下了逐客令。逍遙並不感到驚訝,他的好意被拒絕已經不止一次了,但不管怎樣,孩子們被允許接受,他也覺得欣慰。

“我對小孩的承諾向來言而有信。”逍遙付之一笑。欲走之時,目光舉向樓上的一排教室,他順帶問道:“小伊……她在嗎?”

灰衣人沉默抬頭,輕答道:“不好意思,她今天休息,沒來上班。”

孩子們玩耍之外將被安排課程學習知識。福利院不簡簡單單是一座學校,它還是遊樂園,更是一個家。這個家的建立者便是灰色舊風衣和七星香菸的主人。他的神秘程度並不亞於逍遙大盜,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姓名,人們習慣稱呼他為ange’s dust,意為“天使塵埃”。

ange,從不為自身牟利,卻能影響他人存亡的人……

素有“冷庫”之稱的粘粘主題公園,遊人的數量不斷攀升,正在接近一天當中的峰值。粘粘劇場和動畫影院同時接納了上萬名成人和兒童,在這種熱天裡欣賞節目也會暢快淋漓,公園給了每一個人最為奢侈的享受。同時,他們所付出的也是高額的費用。除了公園象徵意義的門票外,還有昂貴的入場券、消費卡以及大大小小的遊賞價格,可以輕鬆消耗掉一份普通工作的收入。

風iu才子蕭寒月帶著二位美女遊山玩水,正午之時抵達瞭如月和唯月的住處,位於環境幽雅的公園別墅區的一幢豪宅。其實是專租賃給遊客的別墅旅館,二、三層類居多,它們分佈在植被茂盛的清淨山水間。單獨租下一套別墅花費不小,若是細想就值得,如月和唯月都是那種謹小慎微的女孩家。

在粘粘飲食館午餐之後已有些疲憊,與蕭寒月在旅館前話別,姐妹倆打算好好休息。

“又陪了我們一天,累了吧,都不知道要怎麼謝謝你才好哦!”

唯月笑容映面,由於如月不怎麼開口,一路上幾乎都是由她和蕭寒月攀談。兩人皆為一身白衣,性格也相仿,算是投機,唯月到底善於女兒家的矜持,和蕭寒月之間保持著既有的距離。

“分擔兩位小姐的旅途之勞,在下愜意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累。請二位早點歇息,如不嫌棄,明日可再喚我來伴遊。”

蕭寒月收扇恭請,顯得有些倉促。如月態度冷淡,在她看來,蕭寒月是個極不可靠的花心男人,她生怕唯月交往不慎而被拐了去,這可不是她來粘粘公園的目的,於是催促著唯月進屋去。唯月卻像守了個約定,一邊欣然揮手:“那麼,明天見——”

一對好姑娘,蕭寒月的心中自然有所傾慕,只是方才下意識要匆匆與她們告別。或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吧,現在,蕭寒月可以清醒判斷出一個不安全的直覺:

從某地開始一路跟來,有什麼東西尾隨上他了。真是傷腦筋,如果不是女人,那就是敵人。

公園陰冷,蕭寒月快步放出,在遠離了別墅區進去密林之後,如影隨形的鬼魅之感越發強烈,越來越跟緊,甚至於開始“呼呼”作響,纏動樹葉的雜亂無章的響聲漸漸形成一支陰陽怪調,吟嚎難辨的鬼笑。

蕭寒月疾足前進,窺見四處隱蔽,猛然一停,足踐殘葉,雙步差開,扇由胸前一擋,兩目警惕徘徊四周,幽靈瞬間消失了氣息。蕭寒月微喘,那鬼嚎忽又炸響,朝他正面直撲過來!手中扇隨應撐展開啟,“撲哧”即裂,被從中裁開,隨著幽靈瞬間晃過,蕭寒月一個轉身,只看到似乎是一道黑影神速經過,卻覺得右肩一陣猛痛:見已被破出血淋淋的傷口。鬼魅之笑隱淡離去。

蕭寒月左手捂住右肩,右手合扇握於胸前,緊張之中極力鎮定。觀其行,聽其動,嗅其氣,“嚯——”隨即開扇,迅速瀟灑轉身旋繞一週,這時扇梢猛烈爆發出金色射線,以蕭寒月為中心呈放射狀向四周強力射箭,如暴雨橫掃,如閃電犀利,如迅雷刺耳,震撼沸騰,殺傷力極強。一波攻擊放出之後,蕭寒月立刻收扇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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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迷煙逐漸蒸騰散開,遠遠地,卻依然聽到了幽靈的鬼笑,漸離隱退,直至毫無蹤息。蕭寒月略打寒戰,此時心緒平穩下來,回想事情的前因後果,茫然尋不出答案。

潮溼新鮮的空氣裡,處處似掛滿清晨的露珠,清潤空涼,易感傷。親手埋葬了尾浦司,未曾從悲痛中醒來,朱塞佩.加盧卡拖動著幽沉的腳步,形影相弔,不覺間進入了中央公園。這園中之園景色更為迷人,宛若世外桃源,可他哪裡還有尋賞心境,只覺得心中的悽傷愈加濃烈了。

尾浦司女王,是神一樣的存在,當她如巨星隕落,對加盧卡而言,幾乎就是毀滅般的打擊。

正感到心口疼痛煎熬,頹廢無力,順著溪流潺潺之聲,加盧卡低垂的頭緩緩抬起,這時望見了前面棲坐在溪邊綠茵百花之中的櫻。她就像突然出現的一個顯眼的生靈,打破了中央公園的陰寂,卻又同時和周圍的一切結合得那麼完美……這著實讓加盧卡感到震驚,女孩的容貌和一身穿著,配合著靜謐景色,令他原本幾近絕望崩潰的大腦神經得到了奇蹟般的舒緩,他不敢相信,他從這個女孩子身上看到了女王的影子。

櫻在發覺到朱塞佩.加盧卡時已顯得十分遲鈍了,她柔靜起身,兩隻手不自然地搭在腹前,有一點詫異畏懼,因為加盧卡凝視她的眼神太過深重,那看似嚴肅安靜的外表下面卻有太多內容。

櫻的全貌舉止滲透著女王的氣質,無須語言,加盧卡的心彷彿於冰封中自我復甦,對尾浦司的懷戀早已達到難以控制的強烈。櫻卻一無所知,就在兩人對視之時,旁側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姐姐!”

一個黑衣打扮的女人在櫻與加盧卡的附近出現。她身材完美,長相秀氣,黑色的衣著帶暗紅色裝束,精明而貴氣。緊隨其後出現三名俊猛男子,墨鏡西裝,像是隨從。女人遲疑了一會兒,遠遠的便舒展笑容,快步走到了櫻的面前。

“姐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妹妹,雨季啊!”她突然摟抱住櫻,欣喜若狂。

“妹妹……”櫻輕輕遮挽起手,顯出些許呆楞,她不記得自己有過這樣一個妹妹,或許是自己遺忘了,她從來不認識這個神秘的女人。

“姐姐……不,現在應該尊稱您為女王。”女人鬆開懷抱,優雅地打量著櫻的面容:“分開好些年了,想不到姐姐榮登王位,而且長得越來越美,我快認不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