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咔!”一聲玻璃猛烈撞擊在山石上的聲音,把正欲撲上來幫忙的張翠雲孃家人嚇的一頓,打架的,起鬨的,看戲的都定了格楞楞的朝聲源發出的地方看去。

是崔容家的小閨女,撒潑打架的功夫在這附近幾個村都是有名的。

以往這個時候,這妮子就是瘸了腿也得加入幫她媽打架的陣容裡去,此時再看她手裡拿著羊菜刀,所有人心裡都是悚然一毛。

小孩子不懂事,萬一這火爆的妮子手上不懂輕重,真砍了過來怎麼辦。

原本蹲牆根的叔公此時也在卡頓之後,利索的站了起來。

“妮兒,把手上的刀扔了”。叔公帶著緊張顫巍巍的慈祥的音調。

張翠雲孃家人就是帶著農具也都是裝威風的,真的到跟前都是拎著拳頭上去,大人打架心裡可是有數的。

所以此時看著崔容家的“瘋丫頭”威風翯翯的拎著刀,一副欲拼命的架勢都有些怵了。

就是崔容也怕自己閨女真的衝動。

聲音帶著不想讓大家聽見,又不得不勸道:“蘇默,媽不是讓你打電話去嗎”。

眾人的表情落在蘇茉眼裡。

她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看來以前這少女的性格在十里八村都是有“名氣”的。

砸缸是吸引注意力,拿刀是讓所有人安靜聽她說。

目的達到了,這刀也就不必拎著了。

怪重的。

“咚啪!”羊刀甩在腳下的一塊磚頭地上,發出鈍鈍的金屬聲響。

這幾天來,蘇茉一直在重生後的混沌中,說話很少,暗自的肅了下嗓子。

開口道:“各位叔伯嬸孃,此時你們就是拆了我家房子,能找到一塊錢,也請帶走,打架鬧事無濟於事,我爸爸已經去縣裡請款了,三天後,各位的工錢中午十二點準時發放,現在都請回去吧”。

少女的聲音軟軟的甚至還有些甜糯,說出的話卻彷彿擲地有聲。

軟軟的音調伴隨著鏗鏘的堅定,在這坡上的一陣秋風刮過去,彷彿也把這定格一瞬間的威勢給帶走了。

人群很快又騷動起來。

“你一個小丫頭說的話能信嗎!”

“剛剛張翠雲男人不是說蘇長鋒自己都保不住了嗎!”

“對啊,我們怎麼相信你!”

“崔容你閨女說的是不是真的!”

崔容和張翠雲幾人也在剛才蘇茉摔金魚缸的時候停手了,崔容頭髮都成鳥窩了。

此時縱容心裡怨怪閨女年紀小不懂事亂說話,也不能在此時把閨女的話拆穿了。

撐也得撐住。

“她男人就是放屁你是不是也說是香的,他說什麼你都信,你怎麼不跟他過去!”

剛剛說話的是村裡的李寡婦,素來和張翠雲男人不清不楚的,崔容這麼一說,周圍的人都“嗬”的一聲叫好起鬨。

剛剛打架聚集起來的群情氣焰也消散了不少。

李寡婦氣的臉上一紅,嘴裡罵騰著什麼也淹沒在人群的聲音裡。

“俺們當家的穩妥著哩,誰盼著他不好,誰就是不想要工錢,你們誰說他不好,誰”。

“大容,都是鄉親,誰會盼著長鋒不好,大家也只是著急而已,看把孩子都嚇壞了,都動刀口了”。

一個和善的大娘出來勸說道。

邊說著還善意的看了看蘇茉。

“是啊,大容,我們也不想來催,這不是馬上要到年關了嗎”。

現下剛過中秋不久,要賬的都喜歡拿年關來說事。

“你家妮兒說的是真的啊,長鋒真的去縣裡要錢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