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颯把小魚送到家,便驅車往家趕,涼風透過大開的窗戶送過來,風迷亂雙眼,樹影飛速掠過車身。

耳畔是臨走時姜瓊說的話:“好像再過一個月,就是她的祭日了吧,你不要去看看嗎?”

要去看看嗎?

她不知道。

她怕看到她的臉,看到她的墓地,有關她的一切,都讓她感到恐慌,就像跌入無盡的黑洞,找不到出口。

楚伊湄。

那個成為娛樂圈傳奇的女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她混亂感情的起源。

她有時會像所有的母親那樣,給她溫暖的懷抱,溫聲細語地抱著她說:“媽媽其實很愛你,我的女兒長得那麼漂亮,將來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歡。颯颯…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像我一樣…不要…踏足娛樂圈。”

有時又會厭惡地推開她,歇斯底里道:“你為什麼要出生?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這麼痛苦!”

可不管什麼時候,她總是哭著的。

那些混亂的記憶裡,她留給她最後的影像都是她佈滿淚痕的臉,和那些可怖的傷痕。

她把所有的笑都留給了熒幕,他們會用一切美好的詞彙來形容她,卻不知道背後的她在經歷怎樣的痛苦。

呼嘯的風在某個瞬間降低了流速,車子一個擺尾停在了別墅樓下。

陳星颯緊緊握著方向盤,猛然閉眼,喘息著將頭抵在了手背上。

在楚伊湄清醒的時間裡,她總是在反覆警告她不要踏足娛樂圈,可她連最後的願望也忤逆了。

她才不要,聽她的話。

聽了她也不會回來了。

涼月踱在手臂上,她緩緩抬頭,看到逆光而來的身影。

徐清規今天難得穿了紅色上衣,像團明亮的火焰朝她走來。

他拉開車門,彎腰,將她凌亂的頭髮捋到耳後:“颯颯,你怎麼不下車啊?”

他碰到她微涼的臉,蹙眉問:“冷不冷?”

陳星颯凝視著他幽亮的雙眸,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失神,寂寥,又淒涼。

她雙眼忽然就熱了,抓著他的手腕,用力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怎麼了?”徐清規有些無措,手指摸索著解開她的安全帶。

得到釋放後,她貼的更近,埋在了他的脖頸裡。

“颯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