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清香和梔子花香曖昧交纏,窗外淅瀝的雨聲如交響樂,灰暗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窺探進來,卻染了紅。

在往前數的許多年,徐清規對這些事都看的很淡。

他也一直以為自己是清心寡慾的,直到碰到她,才知道什麼是難以自持,跌入魔障。

有的人或許生來就是為另一個人而契合,她會輕而易舉掌握他的命門,也會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逼迫的無所遁形。

他的淺瞳就像琉璃色漩渦,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洞,那裡充斥著紅與火,黑暗與聖潔。

如果無法逃離,就隨她墜入深海地獄。

……

雨還在繼續,伴著纏繞難捨的風,一抹紅色海棠花便落了地。

傍晚,陳星颯趴在床上,淺閉著眼,像貓似的懶倦,手指頭都不想動。

後背燒傷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疼,鑽心的灼熱感根本無法忽視。

徐清規小心翼翼地把藥膏抹上去,針扎似的疼依舊擋不住,她眉心猛地蹙了下,痛呼從喉間溢位來。

徐清規手一頓,心疼的手遲遲放不下去。

“很疼麼?”問完就覺得自己說了廢話,只看著就夠難受了。

她聲音有些啞,低低嗯了一聲就不想說話了。

“我輕輕的。”

他低頭吹了幾口氣,清涼的感覺落在上面,她感覺好了很多,問他:“會留疤麼?”

徐清規故意忽略掉她作亂的手,安慰道:“我去找最好的祛疤膏,不會留疤的。”

“沒事,留了就留了。”她無所謂地低喃:“反正也不差這一個。”

他手一頓,眼裡洩露出難言的情緒。

陳星颯睜開眼,瞥向他:“怎麼了?”

“你以後不要受傷了,好不好?”他垂著眼,用祈求的視線看著她。

他手指落在她微紅的眼睛上:“你以後衝動的時候多想想我…”

換了別人早就哭唧唧地喊疼了,到她就只是皺皺眉頭而已,受不住了才會哼出聲。

她心裡一動,抬手抓住他的手:“我答應你,以後我會保護好我自己。”

徐清規不說話了。

背上的藥塗好後,他拎起她的胳膊搭在腿上,剛點上去,就有門鈴聲。

陳星颯動動脖子:“保姆沒拿鑰匙嗎?”

“不知道,我去看看。”

“嗯。”

徐清規把被子上拉,蓋住她的腰,摸摸她的側臉:“先晾晾,等藥吸收了。”

“快去吧,別讓她等急了。”

他抓了件黑色的上衣套上,推開門,看到臥在門邊搖尾巴的月牙。

動作一滯,總覺得有點兒羞恥。

徐清規彎身將它抱起來,捏了把它的耳朵:“你都聽到什麼了?”

月牙:什麼都聽到了。

“下次不要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