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衿說了這麼多回憶過去,徐清規表情還是無動於衷,“可是你說的這些,我確實已經不記得了,甚至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恕我直言。”他的淺瞳染了霧,隔雲端,明明遙遠,卻似近在咫尺的利劍,戳中心窩。

“你就當過去的徐清規已經死了吧,我替過去的徐清規向你道歉,如果你還需要什麼補償,我儘量滿足你,但也只限於這一次,你想好了再說。”

即使從他清醒後,她就在接受傷害,可她心裡一直抱有一絲念想,今天這句“死了”,竟然讓她升出許多的害怕。

好像那個她認識的人真的死了,且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清…”她對上他的雙目,心裡一涼:“徐先生…”

徐清規等著她的下文。

可她喊完這三個字卻像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幾番張口也沒有再吐出一字半言。

這個過程好像很漫長,漫長到陳星颯都看不下去了:“孟小姐,如果我是你,我會想出對我最有利的好處,讓他滿足我。”

“如果有幸,他以後恢復記憶了,按你說的你們當真這麼情根深種,他一定會回頭找你;如果不幸,他永遠這樣,那你更要好好想想要個什麼好處,才不枉費跑來這一趟。”

徐清規頓時哀怨地瞅向她,目光向是在說——你身為我的老婆,這樣幫情敵分析問題真的好嗎?

陳星颯錯開目光,佯裝不懂。

可孟子衿好似並不領情,惡狠狠地瞪著她:“不用你假惺惺!”

“……”陳星颯抬眼,行吧,是她多管閒事了。

也許在孟子衿眼裡,她確實是那個破壞兩人感情的第三者吧。

徐清規卻不樂意了,沉下臉來:“孟小姐,颯颯是好心提醒你。”

他好像突然沒了耐心:“想好了麼?還是說需要回去好好想想。”

他回頭,衝坐在車裡裝死的人招手。

苟行忙下車:“徐總,有什麼交代?”

“你們互相有電話麼?”

“有,不過!”苟行解釋道:“我和孟小姐私下裡從來沒有聯絡過。”

“慌什麼。”徐清規看著天色,已是日落西山,再耗下去天就要黑了,“想通了和苟行聯絡。”

孟子衿頭頂彷彿有陰雲密佈,低頭久久醞釀好情緒:“媽媽的骨髓移植手術可以做了,之前醫院知道了…你結婚的訊息,把她轉到了普通病房。”

她難以啟齒的,眼裡失去了光彩:“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現在的錢不夠,以後我會還給你。”

聽完,徐清規默然半晌,才問:“要多少?”

“…五十萬。”

苟助理這時湊到徐清規耳邊低聲說:“孟小姐母親的醫藥費以前都是您付的。”

他更沉默了:“我當真沒佔過她便宜?”

“這…先不說你自己的問題,孟小姐因為你結婚了,所以也一直拒絕您碰她,她說不想當第三者。”

“問題是…”他對這些人的三觀有些混亂了。

不想當第三者還親親我我海誓山盟,又是收同心結,又是收醫藥費的。

這叫什麼?做了那個還想立牌坊?

再者,原來的徐清規是什麼冤大頭,白白養著小白花?

怪不得能互相看對眼呢,合著是一丘之貉。

他實在不想評價了,“錢我可以給你。”想想又有些肉疼,他還沒來得及賺錢,就要先賠進去這麼多錢麼?

“等等。”他想到什麼:“海邊是不是有棟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