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貓相互僵持著。

“別瞅了,瞅了也沒吃的。”

“喵!”

“你說,我要怎麼做?”

“喵!”

“我能自己決定還問你嗎?”

“喵!”

“我當然知道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何遇的雙肩垮下來,她以前可當得一句,心狠手辣吧?

至少殺人手沒軟過。

見何遇當真不給它吃的,扁扁一甩尾巴,跑掉了。

安德魯拖沓著鞋子,啃著冰棒,被衝到面前的橘貓嚇了一跳。

“要……要吃?”

橘貓嫌棄地眯起小眼睛,跑開了。

安德魯繼續往前走,看到在路旁站著的何遇,那個女人正一動不動地盯著鎮上最高的建築的塔尖。

他想起班森對他們說的話——

“這個孩子很有機率會加入我們,她現在面對我們曾經都有過的階段,可憐的孩子,自我反省總是最難受的。”

“嗨,任務完成了嗎?”安德魯上前問道。

何遇搖頭,“你呢?”

“哈哈,也沒有,不著急。”安德魯把被啃了一半的冰棒往前一遞,“來一口?”

“謝謝,不用了。”

“哈哈,何,你為什麼會加入我們小隊,只是為了那筆佣金嗎?”

何遇點頭又搖頭,當然不只是這樣。

安德魯沒有繼續問下去,指著那紅色的塔尖,“那座教堂可真漂亮,我們過去看看吧。”

教堂是小鎮最輝煌耀眼的建築,大氣而沉穩,莊嚴而肅穆。

“我其實是個很虛偽的人……”

“很多人把任務世界的原住民當成npc,而我卻不這樣,我從不覺得他們跟我們有什麼不同,一樣的血肉、一樣的獨立意識。我因此自覺比其他人存活率更高,因我從不小看任何一個原住民。”

“但我潛意識卻也覺得,任務者高人一等。”

“那些世界和原住民,不過是我們通關的一個任務。”

“不知道從第幾個任務開始,對錯不是我做某件事的動機,理由才是。只要找到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就能心無旁騖地去做。”

“為了活下去是最大的理由,我至今也不覺得這個理由有錯,也正因如此,心裡才有石頭。”

“那個漂亮的男人,他說的如果成立,都是可憐蟲,那我究竟是在幹什麼?”

“對比起其他把原住民當成npc的任務者,我是如此的虛偽,我只是把npc當做人對待,實際上還是把他們看成資料。”

“經歷過的任務越多,人就越越會變得自私冷漠。”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把塞布麗娜騙出去,但這次我猶豫了。”

“我剛剛見到了一個熟人,那是我第一次見鬼。她其實也蠻可憐的,我心裡卻只想消滅她,殺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