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才怕死了現在,夜幕漸漸起來,他被捉到工地的角落,也不知道誰能發現他。

“聽說你強姦過人?”雁子又使了使勁。

趙有才結結巴巴,“沒……沒有……”

“騙我?”雁子瞪圓了眼,就像天王殿裡的四天大王。

趙有才嚇尿了,他現在可後悔自己亂說話了,當初他到市裡打工,他堂哥就告訴他,出去別亂說話。英子叔也叫他不要提稻香村的事情。

但他忍不住啊,趙有才覺得,自己強姦過人,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就像拿過刀子幹過架的人,才是真男人一樣。

但拿刀子幹架的人多了,強姦過人的卻很少。

但趙有才其實並沒有強姦過人,他膽子小,只敢說說,用別人的事蹟冒充自己的,給自己撐面子、壯膽。

強姦人的,不是趙有才,是趙有德。

“我看見過好幾次,堂哥把女老師拉到學校後面、水田裡……”趙有才說到這個時候,又是害怕又是興奮。

“女老師,是支教的老師?”雁子問,“你堂哥強姦了誰,沈樂盈?沈樂滿?”

趙有才張了張嘴,“你怎麼知道沈老師和小沈老師。我堂哥才沒有強姦她們,她們早就失蹤了,上哪裡強姦去。”

“是其他老師?”徐虹絳皺眉。

趙有才想起沈家姐妹,突然就說道:“兩個沈老師都很漂亮,可惜失蹤了,要不然我也想跟著……”

還沒說完,一個拳頭就打了過來。

雁子的眼睛冒火,顯然生氣了。

“你知道不知道強姦人是犯法的?”雁子問這個還不滿十八歲的男孩。

趙有才說,“犯法又怎麼了,老師她們又不敢報警,警察也不會捉我們稻香村的人。我堂哥說,這叫法不責眾。”

一直呆在角落靜靜看著一切的徐虹絳突然走上前,對雁子說,“你往旁邊站站,這個孩子交給我。”

趙有才看到徐虹絳冷颼颼的笑,腿軟了。

雁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什麼‘她們’,什麼‘法不責眾’?

徐虹絳已經拎著趙有才往工地更深處走了,雁子站在原地,想起網上那些零零碎碎的新聞,那麼多女支教,‘吃不了苦’,早早申請調離。

雁子覺得很冷,這種感覺像那一次,他受重傷,失血過多,快要死的時候,感受到的那種寒冷。

他的身前不知什麼站了一個女人,溼漉漉的長髮,溼漉漉的長裙,背對著他。

天已經完全黑了,路燈不知道怎麼滅了,雁子看到那個女人,慢慢地轉身。

“我們家能文下個星期就十六了。”三嬸說到這個就很開心。

何遇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三嬸繼續說著,“我到時候一定要去市裡一趟,買個大蛋糕,就是你們城裡人吃的那種,什麼動物奶油……”

已經偏題了,何遇也無心去聽什麼。

村裡好像又慌亂起來,外面有動靜,出了什麼事情。

何遇聽到了,袁雪也聽到了,三嬸他們並沒有。

過了五分鐘,有人來敲門,“砰砰砰”的,叫著:“三姑,快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