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雷霆撓了撓頭皮,嘴巴一咧:“林姑娘還是莫要為難本捕快了,只能說若是沒人指證,咱們也就不用走這遭了!”

林柔點了點頭,衙門有衙門的規矩,就像現世部隊有部隊的紀律。

聽他這麼一說,看來是誣陷了?

她倒要看看是怎麼個無中生有?

就給她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

林柔拉著錢桂花的手:“娘,你放心,清者自清!我就不信這世道還真沒有說理的地方了?你先跟嬸子們回去……”

“不行!娘要跟著你!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能把娘推開?娘要到衙門前敲鳴冤鼓,告訴全縣的人,我閨女是被冤枉的!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混賬王八蛋,挨千刀的玩意,給我閨女潑髒水?我……我要一口一口將他的肉咬下來,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錢桂花緊緊握著林柔的手,恨恨地說。

林柔抽出自己的手,捧著錢桂花的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不,娘,你聽我說……”

林柔加重了語氣:“娘,只有我一人去,才更安全!娘,你要回家,他們才知道我的訊息。”

錢桂花平靜下來,終於聽進去了閨女話裡的意思。

如果自己現在跟著閨女過去,一定會成為她的掣肘,那樣閨女就沒有辦法施展拳腳。

而只有她先回村子,才能把閨女的境遇告訴藍以沫、華昭等人,他們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一定會有別的法子。

再不濟,也可以找里正、霍虎他們商量對策!

自己一人去,很可能成為閨女的累贅,但若是一個村的人去,被動的很可能就是縣衙了!

錢桂花根本顧不得傷心難過,她得快馬加鞭趕回村子裡去:“好,娘記下了!閨女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你放心,我們很快就來!”

“嗯!娘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他們一根手指頭都甭想動我!”

看她們母女聊得差不多,厲雷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林姑娘,時辰不早了,再不走,咱們可就要趕夜路了,還是請吧。”

林柔又拍了拍錢桂花的手,以示安慰,然後就大步流星地出了鋪子。

她站在門口俯首遠眺。

厲雷霆順著她看的方向:“林姑娘,你這是瞅啥呢?”

“車呢?”林柔環顧四周,“不是應該有囚車嗎?要不,有馬匹也行啊!”

厲雷霆真沒見過這麼心大的姑娘:“林姑娘,說笑了!那囚車可不是誰都能坐的!除非是要押送至京城的重犯要犯!咱們這窮鄉僻壤,能給捕快分配到幾頭騾子都不錯了!”

許七斤也被逗笑了:“咱們可沒有姑娘闊綽,還有騾車坐,咱們啊!”

他用兩根手指比劃了下:“是腿著來的!”

林柔看他們也沒有用枷鎖、鐵鏈的意思,對她的態度似乎還不錯,就隨口問了句:“各位差爺想不想歇歇腳?咱們僱輛車回去?”

這倒是挺出乎厲雷霆的意料的,不知道這小姑娘打的是什麼主意?

普通老百姓見到官差,即便是沒有犯過什麼事,也會像是老鼠見了貓。

這個小姑娘倒好,談吐自然,不卑不亢,非但不怕,倒像是跟他們在拉家常。

這種鬆弛感,該怎麼形容呢?

就好像跟他們混在一起了很久?

可他們分明今日才是頭一次見。

林柔捶了捶自己的腿:“不行了,不行了,這在大廳裡站了一天,腿腳是真累了,比上山打獵還累呢!

就這麼定了,距離鎮上不遠的地方有個千里車坊,那裡的馬車價格公道,咱們去那裡僱車。”

幾個捕快面面相覷,問了厲雷霆一句:“頭兒,這小姑娘不會是想跑吧?”

林柔歪著頭看了眼他們,笑著說:“各位差爺,如今我站在這裡,那是我願意跟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