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些小嘍囉不管用了,所以開始親自上陣了?”

現下說出這種話,洛封知道他多少有點得意便猖狂的感覺。

但無論是終於現身的米諾斯,還是他自己,他們都能聽出他這話裡包含的冷意和一點點控制不住的戾氣。

嶗山派的老道士十幾年在這裡施下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厭勝術,被洛封觸發後,延續到了他身上,不光幫他辟易了那些血衣厲鬼,也讓他知道了他想要的另一部分答案。

“我想我們之間也不必浪費口水了吧?我和你的恩怨不說,光是你殺了我二叔的事……這筆賬我怎麼也該跟你算算。”

站在洛封身前不遠處的米諾斯一臉平靜,“你們人類確實很有趣。你的親人跑來殺我,我又為什麼不能殺他?”

“可以。你當然可以殺他。只是這也不妨礙我現在來找你後賬。”洛封面不改色地點著頭。

米諾斯審視了他一會兒,忽然說:“你的那個叔叔,確實不錯。可惜他並沒有完全做到他該做的事。如果他當時認真地調查下去,他就會發現,那些死掉的人,只是償還了他們的罪惡而已。”

“聽你這話的意思,我怎麼感覺像是在自誇?我二叔不稱職,難道你就是一個稱職的判官嗎?”

“我的職責就是審判罪惡。”

“活著的人,應該由活著的人去審判。你的位置是在地獄裡!”洛封加重了話音,“還有,不要把你的無恥粉飾得多麼正義。二十六條人命死在你手上,無論你是人、是神、是鬼,你都該為此付出代價。”

米諾斯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下,“如果我真的不管不顧,你早就該死在我手裡了。你真當我除了逼你以外,沒有其他的方法找到封羅嗎?”

“所以,你真自以為有原則?”洛封毫不客氣地譏諷著他,“那二十多個人裡,你真的認為沒有一個無辜的人嗎?”

“所以我才放走了那個小女孩不是嗎?”

米諾斯回答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話來。

“你真當那對夫妻手段有多高明嗎?人,永遠敵不過神。我放走那女孩,只是因為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她的命。正如她之前來酒館找我麻煩的時候,我也放過了她。”

洛封皺眉拄起了手裡的刀,說:“你現在是打算換個路子來說服我了?”

“我知道你心裡的盤算。十五年前,我原以為自己已經抹淨了這裡所有的痕跡,沒想到還是留下了一些。看樣子,你的那個幫手確實不簡單。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還在外界牢牢地盯住你和我。我今天剩下的機會也不多了。所以,我決定最後再出手一次。不行的話,這次就算你又撞了大運。”

不管洛封的眼神有多麼防備和緊張,米諾斯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你現在有了那雙耳朵,應該能聽出來我的話是真是假,沒必要在我面前繼續偽裝出那副被逼到絕路的莽夫模樣。”

“我知道你正想著該如何學會去控制住自己的靈魂,讓我徹底消失在你眼前。”

“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方法沒錯,或許這是你唯一能做到的抗拒我的方法。”

“問題是你的叔叔,還有那個東方修士都忽略了想要控制靈魂的難度。靈魂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不是你拿起就能放下的工具。”

“所以,除非你的那個幫手願意親自幫你閉眼,不然的話,我勸你還是換種方法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