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鬼使獨孤淼兒黯然一笑:“我在這裡喝酒等你們,去吧,拜託了。”

“哦。”墨錦言便去追趕司裡衝,未央和錦央跟在後面走。

“未央,為何我的曼陀羅華的葉子突然之間全掉光了呢?你看。”

錦央把曼陀羅華放在未央手心,未央輕撫一番,搖頭道:“不知,可能是你水澆多了吧,以後不要澆太多了。”

“哦,知道了。”

墨錦言舉著孔明燈,司裡衝點亮孔明燈,託著準備一起放飛。

“這冥界也跟陽間一樣放燈嗎?”未央託著孔明燈詢問。

“嗯,冥界有陰兵十萬,鬼差也有上萬之眾,許多都在人間有一段思念,只是無法再見了,故此每年殤情日,都會讓我們這些陰兵鬼差將想念人的名字,寫於這孔明燈之上,放出冥界以寄思念之情。”

司裡衝盯著孔明燈寫的名字詢問錦央:“這伯牙是何人?”

“哦,這是淼兒的孔明燈,自然是她思念的人啦。”

司裡衝聽後十分不爽:“她居然還有思念的人?”

“沒錯,她之前也是陽間之人,死後才到了冥界當了大鬼使,別看淼兒現在挺放蕩的,在陽間時,也是痴情女子,為了一個情字,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據別的鬼差所說,淼兒生前是殉情而死。”

“是嗎?看不出來啊,這個小浪蹄子之前居然還是個純情女子,現在變成這樣,看樣子生前也為感情吃了不少苦啊。”

墨錦言等人託著孔明燈放飛天際,在他們眼中,這不單單是獨孤淼兒一個人的孔明燈,不是她一個人的思念,而是墨錦言、司裡衝、錦央、未央的思念。

看孔明燈飛向燦爛天空,墨錦言等人耳邊又迴響起了了大鬼使獨孤淼兒剛才所吟唱的歌詞: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墨錦言等人有感而發,跟著哼唱,陰司大殿內,喝醉了的大鬼使獨孤淼兒躺在鬼頭判桌上睡覺,不止是喝醉還是心醉,唯有悄悄流出了一滴淚,訴說著她內心的殤情。

曼陀羅華突然開花,妖豔美麗,映於陽光之下,長於錦央心頭。

第二天,很奇怪,墨錦言、司裡衝、未央都沒有出現。

第三天,亦不見墨錦言等人蹤影。

錦央坐在鬼頭判桌上,看著盛開的曼陀羅華,看著窗外陽光,睹物思人,眾鬼魂也只能等著。

如此十日,依舊不見墨錦言等人蹤影,就好像沒有來過一樣。

君子留情不留身,佳人長盼長明燈。

第十一日,夜,陰司大殿燈火寂寥,十分冷清,錦央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盯著盛開的曼陀羅華自言自語。

“我發現,凡女兒身,痴情女子,只要是吃過甜頭,就再也吃不下苦了。”

錦央默默垂淚,看向了掛在牆上那副未央心上人雪中梅的畫像暗自傷神。

“錦央,你的眼睛有些像她。”

錦央看著那副畫,想起了未央偷偷對她說過的話,哭的更加傷心。

萬盞燈火,照亮紅羅帳,一佳人睹物思人,萬千美好匯於心頭,哭聲悽切,慘狀可憐,錦央有些後悔,在認識未央之前,她那麼傻,卻是那麼開心,現在蛻過皮,變得漂亮和聰明,卻是這麼難過。

一個情字,誤了多少才子佳人,一個愛字,毀了多少知己紅顏,即便錦央是冥界陰司大殿之主,亦逃不出宿命輪迴。

其餘燈火滅,一盞孤燈下,自從過了殤情日,錦央變成了殤情人,肝腸寸斷,憔悴難捱。

第十三日,傍晚,陰司大殿一片漆黑,大鬼使獨孤淼兒端著一碗往生湯走出陰司大殿,錦央坐在陰司大殿前的石頭上,旁邊擺放著盛開燦爛的曼陀羅華,望著夕陽,望著心頭的悲涼。

“大傻子,你最近是怎麼了?一到晚上燈也不點,整個陰司大殿弄得地獄一樣,你試著要受傷行禮走出冥界去陽間找未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