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夕也忘了自己先前所想的,一聽她說的話,心下一哂。

“聽聞城主三月前救了一女子,還為她遣散府中姬妾,敢問那女子可是叫冥思?”

“是我家夫人。”提及冥思,許姻緣很給面子的在白易夕面前露出一個溫柔繾綣的笑,“道長找內人有何貴幹?”

鐵漢柔情。

白易夕見她這樣,腦中忽然竄出這四個字。

他甩甩頭,將這念頭除去,“城主可知那女子是何人?”

當然知道了,不就是傷了你家心上人的鬼妖嘛。許姻緣故作好奇,“如何?莫非夫人的來歷大有蹊蹺?”

“城主可知《合城志·奇妖》中所記載的,三百年前那個鬧得人間雞犬不寧的鬼妖?”

“裴某一介粗人,哪有時間看那等子書。”許姻緣搖搖頭,“怎麼?莫不是道長想說,思思便是那鬼妖不成?”

白易夕高深地笑笑,“城主明鑑。”

“不可能。”許姻緣一口咬定,“我家夫人如同一個未及笄的姑娘,哪有一處像妖怪,道長怕是找錯人了。來人,送客!”

見裴乾如此咬定他家夫人不是妖,還為此下了逐客令,白易夕不由急了,開始口不擇言:“城主,那冥思正是鬼妖冥思啊,史書上都有記載,在下絕無半點虛言!”

仙人似的男子急了,那也是好看的,許姻緣卻沒有半點心思欣賞了,她站起來,一身玄衣,她身材高大,站起來便高了白易夕一截,黑眸沉沉,冷冷瞧著白易夕,“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白易夕一噎,“城主,人妖殊途,更何況冥思她作惡多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姻緣打斷:“哦?這麼說道長曾經親眼所見思思傷人了?”

眼見著方才還和煦地端茶優雅喝水的城主忽然對他惡言惡語,白易夕不由怔住,“自,自然……”

“是何人?”

“是合城富商池家的大小姐,她……”白易夕還打算說幾句。

“哦,池殷愁啊,我知道。”許姻緣從裴乾的記憶裡瞭解到一段完全不一樣的故事。“那個不守婦道,與人喝酒廝混,失身於紈絝的丫頭嘛,要本城主說,那完全是她活該。”

在她瞭解到的版本中,池殷愁是個思想和現代姑娘很像的奇女子,敢於扮男裝闖天下,朋友五湖四海,門路很廣,出口成章,為人很講義氣,正是因為她時不時冒出的正氣,才吸引了白易夕。

但在裴乾這裡瞭解到的版本,卻打破了劇情對池殷愁的一概描述。這被看官們冠以奇女子之名的女人,看似是扮男裝廣交朋友,其實是藉著和男子們勾肩搭背的名義去勾勾搭搭,然後確定自己的獵物,開始圈定自己的所謂後宮。

所謂門路廣,就是去窯子裡逛一逛,然後找幾個看似正人君子的人,喝酒聊天,談了幾句葷話,就正兒八經地吐槽,自然被酒後的人當了真,辦好了事情。

至於講義氣,都是她自編自導演的一出出戲。

池殷愁自以為自己在男人圈中是個好名聲,實際上,她的浪蕩只引起了幾個紈絝的注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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