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端著滿滿一杯酒,說道:“我再敬袁總一杯,當年是袁總校招的時候把我招進公司的,按照古時候的說法,袁總就是我的座師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袁總的知遇之恩我一輩子都記在心裡,我喝三杯,袁總您隨意。”陳瑞說的情真意切。

袁副總似乎也非常受用,非但沒有如陳瑞的話“隨意一番”,反而和陳瑞一起喝了三杯。

在座的人都很捧場,紛紛歌頌袁副總知人善用。

林自遙也帶著滿滿的笑意,充當群眾演員。

秦霜霜對陳瑞面露崇拜之色。

徐柏臉上掛著微笑,心裡卻明白眼前的這個陳瑞比餘道貞更通人情世故,也更難纏,今年已經說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話了,把自己和袁副總的關係拉近了一大截。

徐柏不甘示弱,他也端著一杯酒,臉上帶著恰如其分的笑意,對袁副總說:“陳瑞這一番話也說到了我的心坎裡,我在袁總手下工作十多年,袁總對我的栽培和提攜我是沒齒難忘啊,說句心裡話,袁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陳瑞心中冷笑,袁副總和徐柏年歲相當,沒想到徐柏居然說出“袁副總是他再生父母”這樣的話,真是太沒有風骨了。

大家向來知道徐柏是個諂媚的,說出這樣的話,雖然不恥,卻也沒有太過驚訝。

袁副總心裡受用,但嘴上還是推卻道:“你自己工作做得好,不要謙虛。”

徐柏給他面子,他也不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人,給了徐柏一個臺階下。

徐柏聽袁副總這麼說,知道自己馬屁拍到了點子上,又喝了幾杯酒。

唐筱悅今晚頻頻勸酒,對著袁副總大獻殷勤,與往日高冷形象大相徑庭,林自遙記得上一次法務部聚餐,唐筱悅可是多半時間在玩手機。

一桌酒,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多面性。

林自遙側頭一望,五瓶茅臺已經見底了,把茅臺這麼喝,真有點暴殄天物;茅臺的產量那麼低,每次喝酒都喝茅臺,林自遙嚴重懷疑喝的都是假酒。

“文墨歌唱的好,不如唱一首吧。”袁副總對人事部的一個叫文墨的女孩子說。

文墨有一種江南女子溫婉的氣質。

文墨倒也大方,她嫣然一笑,站起來說,“那就獻醜了,我唱一首毛阿敏的《相思》吧。”

袁副總的眼光亮了一下,目露欣賞之色。

文墨的年紀顯然不可能聽毛阿敏的歌,很顯然是投袁副總所好。

文墨有一把極好的嗓子,清脆空靈,唱腔不似通俗唱法,略略帶點民俗唱法,卻又不刻意。

文墨就站在自己座位上唱著,可眼波流轉,似是為了配合歌曲意境一般,眼中飽含深情。

果然,袁副總陶醉在文墨悠揚的歌聲中,輕輕拿起一支筷子打著節拍。

在座的其他人也各懷心思地欣賞著文墨的演出。

一曲終了,袁副總說道:“歌好、情好、人更好。”

文墨羞澀一笑,隨即又大方地說道:“獻醜了。”

文墨的演出將酒局推入另一個小高潮。

唐筱悅和印秋涵兩人紅粉菲菲,除了必要的起身,她們一晚上都牢牢坐在袁副總的身邊。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的有些醉意,林自遙站起來到包廂外透透氣。

她穿過走廊盡頭,走到窗戶旁吹吹風,隱約間,她聽到印秋涵在打電話:“今晚公司加班,我會很晚回去,你自己早點睡。”

林自遙趕忙將自己一躲,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