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播州宣慰司楊氏乃自元世祖時之世襲土司,楊應龍自隆慶六年襲職後,還隨明軍從徵喇麻諸番九絲、膩乃、楊柳溝等,又一向聽從蜀將調遣,萬曆帝對播州不以為意,也在情理之中。

萬曆帝的心力顯然在國家的另一端,

“朕前見兵部奏遼東鎮夷堡十五年功次,賜李成梁、顧養謙以下銀幣有差,以斬獲東西虜入犯有功也。”

三位輔臣這時誰都不說話,少頃,還是申時行轉移話題道,

“前日巡按陝西御史楊有仁上言,其奉命巡櫪西陲已週一載,於凡邊關要害,地勢緩急,虜眾出沒,番情向背,兵之強弱,餉之虛實,自到地方,日與諸司道悉心講求。”

“竊見去歲六月以來,東虜流聚,邊報交馳,新春連月風霾,災異屢見,民生邊計,日夕關心,剝膚燃眉,拯救無術。”

“邊臣私心凜凜焉,而洮河諸處,保鎮全關,虜酋住牧,近在境內,兵餉寡弱,禍患易萌,尤不可不為之切慮者。”

許國亦道,

“兵部覆甘肅督撫郜光先等,會題謂甘鎮三面逼虜,合用兵餉,大率在內帑發者,逐次加增。”

“計關中大勢,計之西鳳,譬之堂室洮河,譬之門庭河西五郡,譬之藩籬,藩籬決則室家不支,門庭壞則堂奧不守,今議者欲增兵選將,以固河西,蓋重藩籬也。”

“藩籬常固而門庭卻疏,萬一丙兔克臭連結海上諸虜,託言搶番,犯我內地,一旦洮河失守,以東則臨鞏無素練之兵,勢難扞禦,以西則五郡當孤懸之勢,復斷咽喉。”

“全關之地,可為寒心,臣查得洮河地方舊無虜患,止是防番,故當時原額兵額亦不加多,自俺酋迎佛建寺,招結眾住持莽剌寺川,一以戀水草之豐,一以圖諸番之利,久假不歸,遂成巢穴。”

“且又招引西海諸酋,往來住牧,而洮河門屏之間,遂為腥羶屯聚之所矣,是當日關陝止有三邊,而今又增洮河一邊也。”

“其要害孤危,既與延寧諸鎮相埒,而兵卒糧餉,一如舊日無事之時,不為議處可乎?”

萬曆帝回道,

“甘肅一鎮,乃洮河藩籬,自東虜丙兔遺流竊住西海,每渡河而南,住牧莽剌川一帶,逼近洮河強境,垂涎番族,睥睨內地。”

“是以洮河昔年止於防番,今則又防虜矣,依朕之見,當召土著以補所撤之數,每召一軍,則給糧一石,每鬥折銀七分,解送充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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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前見兵部題寧夏巡撫梁問孟條議,僉發新軍,欲填實塞伍,以裨戰守,至於撥給荒地墾種,尤得寓兵於農之意。”

“陝西歸德一堡地裡孤懸,又以募兵為苦,故欲將全陝河南充戍人犯悉遣其堡,充實行伍。”

“花馬池與套虜為鄰,實為衝要之地,今參將所部之兵,不過千餘,實在操練者,又僅止於數百,璧壘空虛,急緩何賴?”

“要將充發新軍,填實塞伍,以後新軍例應邊遣者,俱發歸德堡、花馬池,不許逃伍,分撥荒地,令其墾種,永不起科。”

“若岷河二衛備禦班軍,仍照原議輸赴河西,御河西班軍既該總督官酌議停當,仍從舊行。”

王錫爵又皺了皺眉,見申時行沉默不語,不禁啟口問道,

“不知召軍之資出自何處?”

萬曆帝道,

“宣府馬市何如?”

王錫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