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讓你好好把脈,你便一定要仔仔細細地把,一時尋著了病根,無論哪裡,直接說出來就是,王爺與側妃素來並非諱疾忌醫之人,斷斷不會因此怪罪於你的。”

佟正釗點了點頭,見薛為忠沒有讓自己向朱誼漶行禮的意思,想了一想,又轉頭去看立在自己身旁的薛文質。

薛文質說話就比薛為忠爽快多了,

“郎中且去,倘或須得開方引藥,自有在下為郎中伺候筆墨。”

薛文質一邊說,一邊還伸出手,在佟正釗的後肩上輕拍了一下——兄弟放心,萬一你一會兒實在想不起來那些醫道術語,我自然會在一旁幫你的。

佟正釗又朝薛文質點了下頭,這才施施然地向李側妃所在的屏風走去。

李側妃從屏風後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擱在了桌上佈置好的織錦墊枕上。

佟正釗坐了下來,忖度著這兩日從書上剛學來的把脈方法,像模像樣地搭上了李側妃的手腕。

片刻之後,佟正釗收回了手,站起來朝坐在廳堂中央的朱誼漶回稟道,

“王爺,李側妃並無病症。”

薛文質一驚,剛要張口周旋,就見站在前頭的薛為忠抬起手,朝自己晃了一晃。

朱誼漶八方不動,

“胡說!”

他攏了攏身上的狐氅,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神情,語氣卻不容置疑,

“本王親眼見得側妃身患痿症,難道還有假不成?”

佟正釗回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王爺親眼所見,自然不會是假,只是把脈原為虛妄之術,類近巫妖,小民不能以虛妄測實症,故而不敢說側妃有疾。”

朱誼漶這時才慢慢轉過頭來,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佟正釗一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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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你才疏學淺,本王聽說,那原在楚王府的李時珍就著有《瀕湖脈學》一書,可見這脈法博大精深,非為習誦醫學者,不能探究其中一二。”

佟正釗不卑不亢地回道,

“王爺既以為李時珍切脈精準,為何不遣人去南方請李時珍來替側妃診治呢?”

朱誼漶笑了一下,淡聲斥道,

“大膽!”

佟正釗不鹹不淡地回道,

“小民不如李時珍能牽強附會,欺世盜名,膽子自然還不算太大。”

薛文質心下一緊,不顧薛為忠的暗中阻止,忍不住開口道,

“醫道門派眾多,類目甚廣,就是萬密齋再世,也不敢一口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