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聞之心酸。

赫連化羽垂著頭,久久地都沒有抬起頭來。

花千尋只一眼,那道瘦削蒼勁的身子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緒。若是換做她,她心尖兒上的漣兒若是受了這麼多的苦,遭受了這麼多的磨難,她也會難受。赫連綿綿最為難得是遭受了磨難,沒有尋死覓活。這樣的女兒家,才血性。

出於一種敬佩,花千尋輕手輕腳地靠近赫連綿綿,她站在赫連綿綿身側,也沒先說什麼,倒是側過身,輕輕搖晃了一下赫連化羽,那廝抬起臉的時候,果然是一臉的悲慟和自責。花千尋就安慰赫連化羽:“一大老爺們兒的,垂頭喪氣做啥?你倒還不如你這可人的妹妹,她尚且在遭受這些可怖事情之後,還沒尋死覓活。”一句話,點醒了赫連化羽,他忙收斂起臉上的悲慟,強自對著赫連綿綿微笑:“妹,哥糊塗了,該打。”赫連綿綿哪捨得自家的哥哥真的朝著那張俊臉打下去,又不好攔。

花千尋眸光微動,抓著赫連化羽的手,打趣道:“你不和醉紅塵那邊避避?難不成還要看著我給妹妹梳洗梳洗?”

赫連化羽經花千尋一說,才想到,自家的妹妹該清洗清洗了,連忙小跑到醉紅塵那兒,抓住醉紅塵的手臂,就朝著最遠處的牆角落,背對著花千尋和赫連綿綿站好,才說道:“綿綿,哥差點忘了。我家的綿綿最愛乾淨了。讓你嫂……嫂子……,給你梳理一番。”

然後說著就傻樂一番,絲毫不顧醉紅塵漲紅的臉。

赫連綿綿有些膽怯地抬起頭去,花千尋心中一痛,多好的孩子,怎麼就被弄成這副模樣,她也不說話,只從儲物戒指中摸出一壺水來,這還是那在屠宰場贏來的清水,見清水不夠多,頭也沒回問了一句:“你倆,身上帶著清水了嗎?”

醉紅塵和赫連化羽那是通透的人,立即就從儲物戒指中個拿出兩壺子清水,手中微微一震,沒轉身,就將手中的清水連著壺子一起震向花千尋。

……

給赫連綿綿簡單地清理了一下,花了些時間。

清理完之後,花千尋滿心感嘆:“這可真是仙女一樣的人呀。”話語中的讚歎,赫連綿綿聽出這話不是嘲弄她,於是,之前的不安稍稍少了一些。

但還是有些膽怯的,花千尋也不知道從哪裡就給拿出一面鏡子,“你瞧,嫂……嫂子我可沒騙你。看看,這鏡子裡,多美的人兒呀。”

赫連化羽和醉紅塵在花千尋的示意下轉過身。

赫連綿綿就有些靦腆地抬起頭,歪著腦袋叫了一聲:“哥哥。”

赫連化羽立即眼中霧氣氤氳,花千尋看這兄妹二人情深意切。不禁要心中怒罵雪霸天那老混蛋生兒子沒屁那啥,可一想,別說兒子了,他就是那寶貝孫子也被他滅了頂。心下卻更加不舒服了,低聲咒罵了一句:“孃老子的,我怎麼就這麼輕易送雪老頭見閻王了?還有那雪小混蛋也不是個好貨,我怎麼就輕易讓他們地下團員去了?”

豈知,旁邊一隻手伸過來,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勒得緊緊的,“你說的雪老頭是雪霸天對不對?”花千尋循著聲音看過去,死命拽住她手臂的正是赫連綿綿。見她一雙淺褐色的眸子中有著蝕骨的恨意,花千尋就跟怨恨她怎麼就讓雪霸天死的那麼輕鬆了。

“嗯,就是雪霸天那廝。他除了折磨你……沒有在做什麼吧?”花千尋對雪霸天的人品信不過,本來她這話就猶豫著要不要問,但是還是覺得有些事情是要問清楚的。

赫連化羽聽到這話臉色也變得難看極了,越過花千尋,抓著赫連綿綿就問:“那混蛋沒……沒對你……毛手毛腳吧?”

赫連綿綿沉默了。她這一沉默,赫連化羽更心急:“綿綿,你說呀。”

還是醉紅塵皺了皺眉,抓住快要時空的赫連化羽,對上他遍佈紅血絲的眼球,醉紅塵無懼,只淡然說了句:“事情是要弄清楚的,但不是你這般橫衝直撞的問法。就是你關心你妹妹,也不得用這方法。”醉紅塵這樣說著,見赫連化羽腦子還在發熱,根本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乾脆就抓著赫連化羽把話挑明:“你若是想要逼死你妹妹,大可用這樣魯莽的方法問清楚。”

轟!

赫連化羽腦中被這最後一句話炸的開花,這才驚覺他是關心則亂,根本沒有看到自家妹子臉上毫無血色。

“綿綿,哥不逼問你。但哥咽不下去這口氣。”

“我懂,”好半晌,赫連綿綿才施施然抬起臉對上赫連化羽,“哥,我懂!”赫連綿綿狠狠捏了捏拳頭,一咬牙說道:“那老畜生見我不屈服,就想要對我……。但是,他沒得逞!”赫連綿綿是咬牙切齒地說的。嘴唇都快讓她咬壞。

赫連化羽,花千尋,醉紅塵聽後,鬆了一口氣。

赫連綿綿就解釋:“我以死相逼,他要是敢動我一個手指,我就自盡。千日做賊,可沒日日防賊。同理,他根本不敢無視我這威脅。人若相死,攔是攔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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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尋見赫連綿綿臉色很難看,於是又把話題繞回了那小冊子上。說道:“你是不是發覺了通道進了人,就一直躲在暗處窺視?然後意外地見到了你哥哥,所以就想著把小冊子放在那最明顯的書案上?那小冊子我看過了,上面記載的是雪家秘辛,同樣也是離開無名荒地的方法。”

“嗯,我意外見到哥哥。我想要幫哥哥離開無名荒地。這麼優秀的哥哥更應該在外面更廣闊的天空中翱翔,不能為了我來到無名荒地後,再也出不去!我於心不安。”

“綿綿,是哥沒本事,沒保護好你。”赫連化羽雖然看起來,卻是個血性漢子,拿得起放得下。

“哥,我見到你,起初很高興,但是我自己也知道我現在這模樣……若以才想著讓你們發現這張小冊子,我……我是沒臉再見你了。”

“說啥傻話呢!”結果,就被赫連化羽敲了一腦門兒。

花千尋見差不多了,不得不打斷他們,“既然有了出無名荒地的方法。我們應該及早想方法離開。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做一件事。”

“什麼事情?”赫連化羽和醉紅塵同時問道。

花千尋只說:“先出去,你們抓著我,別鬆手。”她身子一旋,幾人下一秒就到了剛才的小花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