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頭髮……”天邪的眼如同中了魔一般,死死盯住花千尋的白髮。

淡淡一笑,花千尋指尖執起一束頭髮,冰藍色的眼眸注視著天邪,那個天人一般的男人,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那般的貴氣超然。花千尋血紅的唇輕輕開闔:“很美,對吧?”

淡淡地詢問卻如同重擊一般擊打在天邪的心門上。

“你……”天邪只覺得嗓子眼裡發澀,沙啞得開不了口。

“我?”花千尋緩緩扯出一抹不是笑容的笑意,“我還活著。讓你失望了。”

“不是!”我從沒有想要你死去,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你還活著,給了我救贖的機會。給了我黑暗中一抹光明。我,我比任何人都要開心,只是心疼你此時的模樣,究竟是吃了多少苦來造就的。

這一切,縱有千言萬語,天邪卻說不出口。儘管這些話卡在脖子眼裡難受地緊,但是,天邪卻沒法說出來。

她比五年前更加消瘦了。紅豔如血的寬大袍子掛在身上,幾乎風一吹就會倒。

還有她眼中此刻的漠視,她的眼神或者無情,或者孤傲,但是,每每她的眼神對上他的時候,總是帶著少女的嬌俏,帶著全心的信任。

可是,這一切不復,她的黑瞳雖然孤傲卻飽含感情,如今的冰藍色取代了那深深的黑色,也取代了那黑色眼瞳中的感情。

天邪的心,無來由地害怕了。他想要衝過去抱住眼前的人兒,手腳卻僵硬在原地,再難動彈。

幽藍的眼更加嫉妒,此刻天邪的眼中閃爍著的愛慕和心疼,不是對她,而是對這個賤人!

她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於是,她弱弱又委屈地說道:“邪,我,我,我殺死了林家的老祖宗。”說罷愧疚又委屈地低下頭去。

那模樣,生生就像是她殺死了林家的老祖宗這事兒,不是她自己的主意,是天邪的吩咐一般。

天邪是何等的精明,當幽藍的話剛剛說起之時,他立即意識到幽藍若有似無的算計。

他眼中寒芒微閃,卻並未反駁。在花千尋和寞清風看來,這,就是預設。預設殺害林家老祖宗的背後兇手是天邪,幽藍只是照章辦事。

花千尋的拳頭微微緊了緊,深深吸上一口氣,“天邪,我本不與你計較。你我之間的仇怨,待我事了之時一併報了。

如今,哈哈哈哈,我恨你入骨!”

花千尋盯著天邪陡然變得蒼白的俊容,狠狠道:“傷我家人者,雖強必殺!”

天邪踉蹌後退,那雙冰藍色的眼瞳中閃耀著恨意的火焰,“你……恨我?”

她竟然恨他?她竟然恨他!

彷彿心臟被錐了個大窟窿,怎樣填補都填補不好。青灰交加的臉上全無人色,他沉默,久久抬起頭,“也好,恨我總比無視我的好。至少,我會被你記上一輩子,……我的妻。”

“你騙人!”幽藍突然對著天邪大吼大叫,“她怎麼可能是你的妻子?她何德何能能成為一界之主的妻子?成為界主夫人!”

仿若瘋狂,幽藍髮瘋一般叫囂。久違天邪那一句“我的妻”。

“嗤!”一聲嗤笑傳出,寞清風緩緩走出,有一些仙風道骨的風姿:“妻子?天邪老兄,本主想你搞錯了。你這個所謂的‘妻子’可是連本主的兒子都生了。她,”寞清風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指,卻是目標明確,直指花千尋,“她,是本主兒子的娘。本主斷不會放任本主兒子的娘成為別人的妻子,若真到那個時候,本主會親手殺死她。”

“你,也愛上她了嗎?”天邪並沒有因為寞清風的話產生動搖,他只是淡淡問向寞清風。

“愛?”彷彿聽到多麼好笑的話一般,寞清風眸中閃過不加掩飾的嘲諷:“無關愛,只關乎本主的尊嚴。”隨即,他的眼輕輕瞟向一側憤怒嫉妒的幽藍,“若一定要扯上‘愛’這個字眼的話,本主想,本主更想要得到的是天邪老兄你的左護法。”

“幽藍?”天邪淡淡挑眉,勾起唇瓣:“可以。”

幽藍在聽到天邪那一聲“可以”的時候,頓時全身一冷,傻傻問道:“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天邪卻不看她,將之無視透底,一雙狹長的眼眸淡淡注視著寞清風,沒有波動的聲音好似機器一般:“只要你放過我的妻子花千尋,我就將幽藍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