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哲的靈魂能夠轉瞬即至,但真正肉身趕路時,才發現這段距離竟然是個不短的距離。

所以他顧不得掩飾行蹤,全力開始奔跑,同時用星力改變著自己的相貌。

救包子,但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和唐家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這是嫣兒不願意看到的局面,也是唐丫頭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咦?唐丫頭願不願意關自己什麼事?蘇哲沒有細想,也來不及細想。

所以他沒有發覺其實潛意識裡,他是很在乎唐丫頭這個小姨子的想法的。

當蘇哲終於趕到現場時,蘇哲鬆了口氣,包子雖然已經骨瘦如柴,但還能堅持。

倒是地上躺了一堆的黑衣人,還能站著的只有七八個了。

蘇哲不想折損唐家的力量,所以他沒有殺人,而是在包子搖搖欲墜時,沖了上去,拳打腳踢打暈了剩下的黑衣人。

包子本以為必死無疑,見神兵天降,很詭異的湊近蘇哲聞了一下,然後笑著說了聲謝謝就華麗麗的暈倒在地。

蘇哲嘆息一聲,把滿地受傷的黑衣人全部打暈,蹲下身子為包子檢查傷勢。

發現他只是重度脫力,身體沒有大礙,甚至連油皮都沒有蹭破一點,不由的暗贊體武者的強大。

只是他驟然失去了一身肥肉,整個人的面板都褶在一起,彷彿突然間蒼老了幾十歲似的,看起來極為恐怖。

蘇哲見他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又替燕拔毛檢查一番,不由搖了搖頭。

傷勢太重,他又只是個普通人,此刻流血過多,早就回天乏力。

他催發星力輸入在他體內,讓他能夠清醒一會兒交代遺言。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悠悠醒轉的燕拔毛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倒也顯得極為光棍。

把一個u盤放在蘇哲手中:“唐家就是為了這個u盤裡的資料才對我下殺手的,你不怕麻煩就拿著,怕麻煩銷毀就是,包子他沒事吧?”

蘇哲接過u盤,想起燕拔毛是個似家偵探,不由對u盤裡到底是什麼資料,産生了好奇。

但知道燕拔毛時間不多,回答道:“包子沒事,只是脫力了。”

燕拔毛鬆了口氣,眸中帶著寬慰的光澤,臉上帶著緬懷之色:“我有個弟弟,很胖,很單純,可我這個哥哥沒用,卻保護不了他,得了心髒病卻沒錢給他做手術,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醫院門口,從那天起,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人。”

燕拔毛的眼中泛起霧氣:“我過夠了沒錢的日子,所以我選擇了做偵探,為有錢人服務,這個職業可以窺探到很多大人物的隱私,這讓我有著一種滿足感,雖然危險,但我覺得很刺激,這些年我遊走在權貴之間,做慣了壞人,卻覺得並不開心。”

蘇哲靜靜的聽著他的遺言,心裡莫名的有了一絲悲哀。

之前他對燕拔毛很是不喜,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燕拔毛的艱難的扭過頭,怔怔的遲遲的看著包子。

眼神裡充滿了寵溺:“直到包子的出現,就好像我的弟弟重生在我的眼前似的,當時他剛到蜀都,被人騙光了錢財,幾天都沒有吃飯,快要餓死了,眼神裡全是面臨死亡時的無助,那一刻,我突然決定把他當做弟弟看待,所以我救了他,把他帶在身邊。” 燕拔毛臉上泛起病態的嫣紅:“或許所有人都覺得我虐待他,對他不好,可是不管別人怎麼說,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親弟弟,我不結婚,是因為我怕人欺負他,我不敢相信任何女人,包子太憨厚,太單純,就像我那個傻弟弟一樣。”

“直到我發現包子的異常,他太能吃了,比我的弟弟還能吃。”

燕拔毛眼睛裡露出一絲恐懼,“我弟弟就是因為能吃,太過肥胖,身體負擔過重,才引發了心髒病,我很害怕,我怕他像我弟弟那樣在我眼前死去,我卻無能為力。”

蘇哲眼圈有些泛紅,他聽得出燕拔毛所說的都發自肺腑,他沒有家人,但卻能體會到他兄愛如山的厚重。

燕拔毛看向包子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寵溺:“我怕他長胖,我怕他不健康,但是我依然無法遏制他體重的增加,所以在得知他擁有異於常人的力量後,我就開始利用他,每天不讓他吃飽,讓他去拼命幹活,然後我接生意,讓他去完成,所有人都罵我對他不好,所有人都嫉妒我有一個好弟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幫他消耗過剩的能量。”

“那你為什麼要讓他去接霍家的懸賞。”蘇哲目光銳利的看著他。

燕拔毛眼神黯然,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病例診斷書和一份遺囑:“我得了絕症,肝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不要緊,可是我放心不下包子,這些年我只存下了五十萬,包子這麼能吃,我怕他餓著,他這麼單純,我怕他被人騙,所以,我委託了一位律師,按照每年十萬的生活標準給他發放。”

燕拔毛臉上露出一絲痛苦:“包子不會賺錢,五十萬只能維持他五年的生活,就是精打細算,也最多能讓他衣食無憂十年,所以我需要一大筆錢,霍家懸賞五百萬,所以我想搏一搏,要是包子能完成這個任務,那他以後的五十年就生活無憂了,這樣我才能放心的離開。”

說到這裡,燕拔毛劇烈的咳嗽起來,精神變的出奇的好。

蘇哲嘆了口氣,知道他這是迴光返照,最後的時刻終究要到來了。

鼻子酸酸的,燕拔毛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對他的弟弟和包子,都盡到了一個哥哥的責任,這是一個讓人敬佩的哥哥。

燕拔毛緊緊的抓著蘇哲的手腕,眼神中帶著熾烈的渴望:“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既然肯救包子,這說明你是一個好人,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