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人擔心道,“我們這兒他們兩個的手稿都已經刻印完了,接下來的他們還沒送到。是不是,他們被其他的書商拉攏了?”

衛樹根搖搖頭,他也不清楚,只隱約有猜測,這些話本都是大哥和他那些同學寫的,想來不會做這麼不講信用的事,“彆著急,也先別開印,等我回村跟大哥說說。”

正說著,外面有人喊:“東家來了。”

衛樹根幾人神情一震,趕緊迎了出去。

很快,花鑲和衛諶等人也看到了那本被提前刊印出來的,顧徽和顧尋話本的幾個章回。

看他們都皺著眉,衛樹根小心道:“大哥,各位公子,您們瞧這事兒是不是風流才子和葉山被其他書商拉攏走了。”

雖然這麼說,衛樹根卻不大相信,畢竟他們的書坊從一個月前發了尋找作者啟事後,就有很多人按照地址或是親自找來或是寫信發來,想要寫話本在他們這個半月刊上發。

現在自家書坊已經跟好幾個人簽了契約,衛樹根還準備弄一個花公子之前提過的那種一日一印的日報呢。

可以說他們的書坊比其他書商跟風弄起來的那些要好了不止一點兩點,且這一年來,風流書生和葉山都分得不菲的銀錢,他們應該也捨不得吧。

衛樹根心裡亂七八糟地想著,就聽衛諶道:“鑲弟,你說是不是在府學放假這段時間,他們兩個有書稿寄到府學,卻被別人看到了。”

衛樹根不知道風流才子和葉山是誰,會有這樣的猜測並不奇怪,但花鑲、衛諶、蘇栩都知道他們被什麼書商拉攏是不可能的。

花鑲就道:“我們先回府學。”

離開前,花鑲留下了昨天陳掌櫃送到她家的那封信裡附帶的書稿,這些都是顧徽因為沒收到她的回信後,又重新寄的一份。

幾人一到府學,直接去了學官們日常休息的地方,還有兩天就重新開學,府學這邊已經修整得差不多了。

學官休息處有一個學官在,看到花鑲等人,就笑道:“三位學子這是提前回來了,正好舍房那邊昨天下午剛重修好。”

說著便從一個放滿鑰匙的桌子上找到寫字蘭北丁字號舍房的四把鑰匙,遞給他們。

蘇栩直接把四把鑰匙都接了過來,花鑲問道:“付學官,沒有我的信嗎?”

付學官這才想起來,花同學每半個月都會收到從太學送來的兩封信,當下從另一張桌子的抽屜中拿出兩封厚墩墩的信來。

“來,這是府學休假七八天後寄來的”,付學官笑著說道,又問:“這些都是那兩位顧公子寄的?”

要說他們幾個和京中太學的聯絡的,只能是去年在這兒求學了小半年的那兩位顧家公子了。

現在的寫信,並沒有什麼標準格式,大部分都不會寫寄信人的姓名,太學和府學本就有來往,也根本不用寫地址。

花鑲就點了點頭。

三人跟付學官行了個禮,先後離開了此處,一到外面,花鑲就拿著信封看了看,著重看彌封處。

彌封處有不太明顯地裁開後又封上的痕跡。

蘇栩皺眉道:“真有人敢偷看顧徽他們的信?”

衛諶這時候才跟過來,說道:“我剛問了付學官,府學休假這段時間,張學官、陳學官、劉學官三人都沒離開,另外山長一家還有好幾個教授都是常年住在府學的,學官休息處又常不鎖門,此事只怕真不好查。”

花鑲也知道這樣,剛才拿到信才沒立即檢視。

蘇栩道:“那怎麼辦,我們就吃這個啞巴虧了?”

“看那本提前印出來的書,紙質不好,且刻印也有錯漏,聽樹根說,這些書都沒書號只能在街上散賣,冊數不過五百,應該不是什麼有本錢的人乾的”,花鑲一邊想一邊分析,“這一次恐怕只能這樣,幸好書號的相關事宜已經被衙門施行了,那本提前印出來的書弄不出什麼氣候來。”

“損失雖然不大,到底有損咱們書坊的威望”,衛諶說道,“這次且不追究,就讓那人嚐個甜頭,下次顧兄的信再送來,鑲弟你延時去取,就作出遺忘的樣子,我跟學官處這邊打掃的小廝打個招呼。到時只要問出誰在那幾天經常過來,再跟著蛛絲馬跡,想必能找出偷書之人。”

蘇栩道:“這次是府學休假才給了那人可乘之機,但是接下來大家都在府學,那人還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