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笑了笑:“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以後我是不會再讓她接觸畫兒的。”

之所以在責打過後還要發賣她,正是擔心她會將這些責罰記恨在女兒身上。

現在丈夫不同意,那麼以後就不能讓她在畫兒身邊伺候。

馮氏又說道:“正好畫兒也到了年紀,明天你去牙行打個招呼,讓他們送幾個小丫頭過來,好好調教一下。”

月桂點頭:“夫人放心吧,奴婢一定會調教出幾個好苗子照顧小姐。”

馮氏點頭:“你的辦事能力我還是很放心的。”

月桂心裡有些驕傲,伺候著馮氏睡下後就去看了看月梨。

月梨受了三十杖,也只是用了些老嬤嬤送過來的藥,現在整個後背一直到臀部都火辣辣的,根本睡不著。

聽到房門吱呀一響,便看到了端著盞蠟燭燈的月桂進來。

月桂放下燈,提起桌子上的茶壺到廚房換了一壺熱水,又找了一些剩下的糕點一起拿過來。

“吃點東西吧”,把糕點放到床頭,月桂說道:“放心,夫人不會發賣你了。”

月梨抬頭,問道:“真的?”

她是從小被馮府買下的,這個年紀再被轉賣的話,很有可能就是被青樓或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買走。

那還是她能在這樣的重傷下熬過來。

更有可能的是,她根本熬不過去。

剛才在黑暗中,月梨已經可以看到她自己那同樣黑暗的未來。

她是有恨的,只是一時的失誤,小姐竟然把她往死路上推,這麼多年的照顧,竟是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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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她根本不是一個人,只是被人捏著賣身契的一個所有物而已,和一個茶杯茶壺也沒什麼區別。

這樣想著,她也接受了那黑暗的無一絲星光的未來。

但沒想到峰迴路轉,她不會被髮賣了,眼角有淚水沁出,月梨抓起一個糕點就往嘴裡塞。

面對這樣的月梨,月桂心裡很複雜,既有高人一等的憐憫,又有兔死狐悲的悲哀。

良久,月桂說道:“你以後小心些吧,我先去休息了。”

以前的時候她們兩個自然是住在一起的,但是月梨犯了錯,杖責後就被人抬到了這院子裡一間不常用的房間。

月桂很快走了,月梨再也撐不住,趴在枕頭上嗚嗚哭了起來。

這枕頭,還有身下的簟席,都是老嬤嬤和小丫頭送來的。

應該很親近的人,除了月桂,卻沒有一個過來看她。

……

兩天後,花鑲已經讓人把菠蘿蜜樹和榴蓮樹在幾個村子裡種好,一些堅果樹也分別種植在三個村中。

這時她準備回縣衙,衛諶還需要回府城,偷偷甜蜜了兩天的人不得不分開。

花鑲很不捨,不過想到衛諶說會盡快再來番茗縣,心裡便又是期待又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