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視角裡,那一隊精銳計程車兵在聶弘話音剛落的時候,就開始暴起殺人,可沖的卻不是面前的車隊,而是自己方的那幾個面色得意的官員。

尤其是那幾位官員身邊計程車兵,一把佩刀揮舞得呼呼生風,沒幾下就把隊伍中間的幾人砍了個幹淨。

在確認那幾人和他們的隨從都已死亡之後,一個渾身是血、將領模樣的人向前幾步,沖聶弘單膝跪地,沉聲道,“幸不辱命。”

聶弘的臉上帶了一絲真誠笑意,他親自扶起了那人,輕聲道,“將軍受累了。”

那武將搖搖頭,語氣似乎是十分感慨,“此時多虧了溫將軍,方才能進行的如此順利。”

聶弘笑了笑道,“溫愛卿是大元的忠義之臣,他的好,朕清楚。”

那武將聽出了聶弘的話外之音,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聶弘之前一直有意培養溫榮手下的幾員大將,想捧他們的意思可謂是十分明顯,可這幾位他看重的將領,心裡卻都不希望溫家出事,所以為陛下辦事時,也總是猶猶豫豫地,既不想辜負了陛下的栽培,又不忍表現優異,而被選出來替代溫榮。

溫家之於大多數武將,都幾乎可以稱為偶像。

在從軍的最開始,大多數人可都是抱著想進溫家軍的心思啊!

聶弘拍了拍那武將的肩膀,回身進了馬車,讓車隊繼續向京城的方向行駛。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軟榻上,面帶笑意地看著溫筱。

“恭喜陛下明辨忠奸,”溫筱也是笑意盈盈地回看他,“這下,京中就算是徹底清明瞭。”

“清不清明,朕不知道,朕只知道,你確實是該給朕生個皇子了。”聶弘勾起嘴角,看向溫筱的眼中帶著暖意。

馬車外,蘇瀾被幾個灑掃宮女扭著胳膊丟到了裝草料的馬車上,一襲華衣幾乎要看不出最初的顏色。

她愣愣地看著搖晃的地面,突然開始懷念從前宮中無聊卻安穩的時光。

可惜,她卻已經沒機會再去體會了。

車隊進京時,景王已經被關在了自己的府邸裡,看守他的,是溫家最精銳的一支軍隊。

最諷刺的是,這是軍隊,本來是景王特意要求溫榮派來保護他的。

聶弘沒有理會被關在景王府裡的男人,他徑自領著車隊進了宮,把溫筱送到自己宮裡安頓好,才慢悠悠地進了禦書房,開始下旨讓朝中的幾個重臣進宮覲見。

其中自然也有溫榮。

一個時辰後,幾個大臣神色各異地出了屋子,腦子裡一團漿糊。

什麼叫今天叫你們來也沒別的事,就是通知你們一下,朕要立後了,順便還要遣散一下後宮?

幾位老臣想起聶弘的話,不由得苦笑起來。

——都是黃花閨女,待在宮裡也沒意思,都拿點賞賜出宮嫁人去吧,不願意嫁的在家待著也行,反正別賴在宮裡,老子看著心煩。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至於景王?那還不是小事,看在還有親緣關系的份上,直接拖家帶口關進天牢,好吃好喝伺候著,關到死就行了,這有什麼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