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一搏?”景王眼前一亮,又迅速地暗了下去,“本王現在只有一千私兵,再加上府外招攬的護衛,總共也不過幾千人罷了,拿什麼放手一搏?”

“殿下莫要忘了,朝中可有幾個心驚膽戰的世家,正日夜擔心陛下的屠刀揮舞到他們頭上呢!”幕僚一本正經地道,“您的母家,還有表面光鮮實則已經走投無路的溫家,手裡可都有不少兵力啊!”

“溫家?”景王一拍桌子,大喜道,“對了!溫家可還管著一小半的守城軍呢!”

可緊接著,他又沮喪道,“可本王與溫家向來沒什麼交集,他們真的會投誠嗎?”

“溫家看似光鮮,實則早就遭了皇上厭棄,如今有了可以再繁榮百年的機會,他們一定不會放過的!”幕僚自告奮勇道,“溫家那裡,就交給屬下去遊說吧!”

景王大喜,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只要溫家倒戈,自己手裡有了兵權,他還會怕一個空有帝王名頭的聶弘?

——

待在行宮裡的聶弘並不知道景王的算計,或者說,就算知道了,他也只會冷哼一聲,然後繼續沒日沒夜地守著他的筱筱。

寂靜的宮室裡,聶弘正靠著床邊假寐,身旁是睡顏異常安靜的女子。

她已經像這樣躺了五天了。

每天只能靠喂些流食將養著,太醫院的老太醫們連用藥都小心翼翼,藥效重的怕她身體受不住,藥效輕的又怕救不活人,每天聚在一起翻醫術,頭發都愁白了。

聶弘的頭滑了滑,頓時從入了一半的夢境中清醒過來,他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女人,眼裡閃過一抹失望。

她仍然是安安靜靜地躺著,像個精緻的木偶人,再也沒有了以往令人著迷的鮮活氣息。

男人揉了揉額頭,揮退想上前伺候的李德榮,輕聲道,“朕這用不著你,你去把太醫給朕叫到前殿去。”

李德榮乖巧地應了聲,心裡不由得對太醫院的老頭兒們起了些同情。

這些日子,他們可真是把貴妃娘娘護得如珠似寶,連煎藥都得自己親力親為。

可不管他們開什麼藥方想什麼辦法,貴妃娘娘就是醒不過來。

“你們不是說貴妃已經沒有大礙了嗎?為什麼還是醒不過來?”聶弘眼下一片青黑之色,顯然也是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了。

“回陛下的話,貴妃娘娘的確是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不知為何,遲遲醒不過來。”為首的齊太醫向前一步,顫顫巍巍地道,“皇上放心,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只要貴妃娘娘醒過來,臣等就可以用毫無風險的藥方把貴妃的身體慢慢養回來,絕不會留下後顧之憂。”

“話說的倒是好聽!可你們倒是告訴朕,貴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聶弘把手裡的茶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群廢物!朕要你們有何用?!”

太醫們哆哆嗦嗦地跪了一片,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一不小心惹怒聶弘,然後被暴躁的陛下讓人把自己拖出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