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麼拖著也不是回事啊。”白厲嚥下嘴裡的東西,直起身道,“你這還有不到仨月就大婚了,大婚之前不收拾了他你心裡能踏實?”

“半月之後就是周邊國家派遣使者來我大珏邦交的日子,現在可不是收拾他的好時候。”陸晟丟下手裡的東西,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父皇還沒到退位的時候,陸榮最少也還得蹦躂一個月,你等著看吧。”

“看什麼?”白厲利落地下了榻,屁顛屁顛地跟在陸晟後頭追問。

陸晟站在書房門口,看著已經掉光了葉子的老樹,輕聲笑了笑。

“看一條折了腿的狗,要怎麼跳牆。”

成王府。

陸榮煩躁地在院子中踱步,一旁是老神在在的言卿。

“這群老東西,不想著怎麼解決事情,就知道跑來找本王哭!”陸榮一腳踹在假山上,“找本王有什麼用!那可是父皇親自除的官,本王再厲害,能厲害過父皇去?”

“不過一群沒用了的棋子罷了,殿下不必憂心。”言卿語氣平和,眼中閃過一絲暗光,“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要除掉之前縱火的證據。”

“你說得對……”陸榮想到被關進牢裡的幾個有縱火嫌疑的親信,情緒愈發焦躁,“可他們如今都被關在大理寺呢……”

“就算是關在刑部,該解決也得解決,”言卿一臉懇切,“苦口婆心”地勸道,“萬一哪個扛不住把您招了出來……”

“那,”陸榮有些無助地看向言卿,“那本王該怎麼做?”

“殿下,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啊。”言卿低聲道,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顯得有些晦暗不清。

頓了頓,言卿繼續說道,“殿下忘了嗎,大理寺可是敬王陸霽正就職的地方,萬一關著的人出了什麼差錯,皇上最先懷疑的必定是敬王,只要您略施小計,就可以輕松地洗脫掉罪名,同時還能把敬王拉下水……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陸榮眼前一亮,猛地看向言卿,情緒也亢奮起來。

“言先生真是本王的福星!”陸榮滿意地拍了拍言卿的肩膀,對他的計謀十分滿意,全然忘記了自己已經處在了怎樣惡劣的境地。

言卿淡笑不語,一派寵辱不驚的樣子,看得陸榮愈發滿意。

有這樣全心全意輔佐自己的臣子,真是好啊!

遙遠的西域。

風裹挾著黃沙砸在馬車的窗子上,又有些鑽進了車轅裡,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公主殿下,該用膳了。”侍女小心翼翼地端了杯水,又拿了一盒子點心放到有些搖晃的小桌上。

被稱為“公主殿下”的女子正臉色蒼白地倚靠在一旁,顯得格外憔悴。

“還有多久能到?”彩芙勉強嚥下口中的糕點,有些虛弱地問道。

“快了,再有半天就到了,殿下且忍忍。”侍女拿了帕子小心擦拭著彩芙裸露在外面的面板。

彩芙只覺得侍女的手有些粗糙,磨得她本就因缺水而粗糙的面板更加難受。

她厭煩地擺擺手,讓侍女離自己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