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高雯一直在關注報紙上的訊息,想看看屠夫究竟有沒有被逮到,結果自從那次的報道後,這個事件就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了下文。

很顯然,馬六並沒有抓到屠夫,不然以這廝好大喜功的個性,早就跳出來給自己歌功頌德了。

看來這些亂黨也不是一無是處,能和烏托邦的統治階級抗衡這麼久沒被消滅,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隨著生活的繼續,一家兩口的財政情況變得捉襟見肘,再這麼下去,眼見著喝西北風指日可待。

作為一個男人,自然得擔負起頂樑柱的職責,在傷勢基本無礙後,葉辛在報紙上找了份工作。

掃大街。

雖說談不上行行平等,但起碼在烏托邦內,高低貴賤的社會歧視鏈沒那麼顯著,或者更準確的說,還沒有形成。

無論掃大街的,還是送報紙的,都可以抬頭挺胸,有尊嚴的活著。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勞動最光榮嘛。

在工作站領了掃帚撮箕之類的工具,葉辛來到了負責的路段。

保持附近三條街的整潔衛生,就是他今天的工作職責,薪資為八十塊,日結,什麼保險福利全部沒有,比不上現實世界的掃地大媽,但維持兩口人在烏托邦的普通生活,還是夠了。

今早扮演一個賢妻良母溫柔送丈夫出門的高雯笑勉勵他好好工作,按時回家。在葉辛出門後,噗嗤一聲再也忍不住,忘記了儀態形象,笑得花枝亂顫。

“咚。”

不僅僅負責掃大街,葉辛還得負責幫街邊的商戶居民處理垃圾,八十塊大洋不是那麼好拿的。

“小夥子,中午了,休息一下吧。”

和葉辛搭檔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身材矮小,面容和善,地中海的髮型看上去很有喜感。

因為體力原因,一上午他邊幹邊休息,葉辛卻任勞任怨,半刻不得閒,包攬了大半的活。

換作一般人,恐怕早就發牢騷了,拿一樣的錢,憑什麼你投機耍滑,我賣力忙活?

可葉辛從始至終都默不作聲的履行這份工作的職責,沒去管老頭怎麼做,甚至中午午休的時候,還給老頭帶了瓶水和一份麵包。

這種幹一天拿一天錢的活,自然不可能包吃,從便利店裡買這些東西,葉辛就花了十四塊大洋。

“哎呀,小夥子,真是謝謝。”

地中海老頭受寵若驚,手上卻一點不含糊,立馬接過水和麵包,毫無壓力的吃了起來。

掃帚工具放在旁邊,一老一少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享受難得的休息時光。

“咕嚕嚕……”

地中海老頭吃得過急,抹了抹嘴角的麵包屑,趕忙扭開水瓶喝了口水,緩過來,舒服的呼了口氣,扭頭問道:“小夥子,你叫什麼?”

“葉辛。”

“看你這模樣,應該才二十出頭吧?婚配沒?”

地中海老頭很熱心,“我認識不少好姑娘,要不給你介紹介紹?”

葉辛啃了口麵包,“我結婚了。”

“結婚了?”

地中海老頭似乎有點遺憾,然後笑了笑,“哈,也是,你這小子長得這麼俊俏,又踏實能幹,指定搶手,是我這老頭多事了。”

這種情形,恐怕也就在這個虛幻的烏托邦裡才會發生。

換作正常世界,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去掃大街,會有人稱呼“踏實能幹”?

還介紹物件?

恐怕不是被白眼翻死就是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葉辛顯然並不是一個善於聊天的人,縱使老頭似乎很想和他攀談,但奈何只是對牛彈琴。

沉默的吃完麵包,葉辛收拾包裝和瓶子,便起身開始忙活了。

真敬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