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浪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提著垃圾桶裡的甜品盒就去追。

知微走的第一年,他恨她恨到骨子裡,這個人如果還敢出現,他定然要打斷她兩條腿。

第二年,他的恨意減淡了些,她要是回來,他姑且可以只打斷一條腿。

第三年,算了,微微,我不打你了,你回來,我把命都給你。

他在路邊遇到了一個十分像她的人。他故意往路牙子開,想看清楚些,擦身而過的那一下他差點沒瘋。

他在路邊歇了火,像一個孩子一樣趴在方向盤上又哭又笑。

他還是忍不住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她的臉,準備了一腔的話,卻又說不出來。

——你當年為什麼不一聲不吭拋棄我?

——這還用問嗎?傻子,因為我根本就是在玩你啊。

他害怕面前的人給出夢裡一樣的答案,他走了,其實算是逃了。

原來,當她真的回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接下來,他每天晚上都會去她家樓下,等她回家,看著從窗戶裡透出來的光亮,他都覺得十分的滿足。

在酒吧,他酒精上頭加上心裡委屈,說了些難聽的話,酒醒的時候他腸子都悔青了。

他沒想到她主動來找他,其實他特開心,但也很賭氣。他以前就是太好騙,她才會拍拍手就走人,這次他定然不能這麼好哄了,萬一她又不知道珍惜,那他還要失去她多少次。

他在門內聽見她說會一直等,然他出門的時候卻沒有看見她,她又一次不告而別。他一拳打在了牆上,這要他如何相信她?

盡管回家的時候又遇見了她,但他的心裡已經拔涼拔涼……

人一旦鑽牛角尖,逮啥難聽說啥,一方面他也想知道她對他到底會不會那麼容易放棄了。她氣不過動手打了他,他那時候特想抱住她,睡也要把她睡回來,但她說他跟吃屎了一樣罵他,又活脫脫地把他給氣了一頓。

把他揍了一頓,她還敢來找他,他冷笑又真的竊喜,她的那些小心機他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但還是忍不住配合她演下去。

其實他是真的不想去參加她那個勞什子開業酒會,她三年前就是為了這個不要的他,他難道還要去恭喜她嗎?做夢!

他在門口換鞋的時候被顧繁縷和陳昏兩個人架去了酒會,她就站在臺上,當著眾人的面和他道歉,那種感覺就像中了一張天價彩票,他一時開心地轉不過彎,腦子都蒙了,他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捋清楚這三年發生的種種。

他和宋知微還能否在一起,在一起能怎麼不叫她再離開自己,下次在發生這種事,兩個人該怎麼解決?

他不是十九歲的懵懂少年了,他得計劃好將來,給她一個美好清晰的未來。

他將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産不動産都做了公證,整理好了房産證、戶口本、房子鑰匙、車子鑰匙、工資卡以及一顆鑽戒,他將自己的一切都在最短的時間內準備好,打算交給她。

她卻先找到了他,和他說她又要走了。

別讓他逮到她,他現在真的恨不得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