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在幫您出主意之前我想先問一句,和咱家有仇的是無根生本人,還是與無根生有關的所有親朋?”

陸瑾聞言略作沉吟,嘆氣道:“當然是無根生本人。”

這麼說也是沒辦法,他的師父“大盈仙人”左若童是被無根生氣死的,按理說他這個做徒弟的去討回公道,即便是同樣去找無根生的衣缽傳人一決生死也沒人能說他的不是。

但現在無根生下落不明,江湖上只有一個夫家勢力強到可怕的小女娃可能與其有關,這樣一來無論是從陸家的整體利益出發,還是從個人的道德品行出發,陸瑾都不允許自己去找馮寶寶的麻煩。

“太爺深明大義,如果是這樣,晚輩這裡倒確實有個辦法,可以保證我師父不會摻和到您和無根生的恩怨中來。”

“哦?什麼辦法?”

張楚嵐緩緩伸出三根手指:“三個字——通·天·籙!”

“您可以在官方渠道放出話來,以《通天籙》為代價換取家師不得插手您與無根生之間的恩怨,屆時只要家師答應了,就絕對不會失信毀約。”

陸瑾聞言一陣大笑,望向張楚嵐的眼神陡然間變得銳利無比:“小子,你這是要裡外通吃啊?”

張楚嵐面不改色道:“不管太爺您如何做想,晚輩真的是在為您、也是為‘咱們’陸家考慮。”

陸瑾眯起眼睛:“是嘛?那你來解釋一下,把摯友臨死前託付給我的功夫白白送人,怎麼就是為陸家好了?”

張楚嵐再施一禮:“那好,晚輩敢問一句,陸前輩覺得我師父這人脾氣如何?”

“這……還真不好說,孟浪這小子雖然能和張之維打成平手,但與其說他是個異人,還不如說他是個披著輕佻偽裝的軍人。”

“太爺所言不差,我師父並非異人出身,他所著眼者並非是江湖上的蠅營狗苟,而是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宏圖偉願!”

陸瑾冷哼一聲:“說得好聽,他的宏圖偉願,卻要靠巧取豪奪別家的絕技來換,這算哪門子的為萬世開太平?”

張楚嵐苦笑:“太爺,這就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所帶來的眼界差距了。

打個比方,異人界現在的情況和寶島省有些相似——國家想在寶島省修高鐵,用得著管島民同不同意嗎?只要確定高鐵修成之後對大陸和島民都有利無害,那想修也就修了。

同樣的道理,既然我師父想整合異人界的功法和資源用以富國強軍,那麼他所考慮的就不再是異人界一宗一姓的得失,只要知道這麼做最終會對整個種花家有利,那就值得一試。”

陸瑾聞言,心中雖然略有贊同,但臉上卻依舊滿是不快:“呵~好一頂大帽子,怪不得武當會交出風后奇門,想來彼時周蒙若不點頭,武當就該背上叛國罵名了吧?”

張楚嵐淡笑搖頭。

“太爺,您不用這樣出言試探,我師父和浩氣盟的理念從來都沒變過——說出拔一毫可利天下而不為的楊朱從來就不配與天下人同列,躬耕于田壟而活人無數的袁老才是值得我們尊崇效仿的萬世之師!

浩氣盟從來不會強迫他人付出他們支付不起的代價,風后奇門的事情我私下問過王也,無論過程如何,武當最終交出秘籍的時候確實是心甘情願的。

事實上,我師父雖然一直在蒐集八奇技,自己卻幾乎沒有練過,在收集過程中也一直秉承著自覺自願的原則。

迄今為止,除了一個大逆不道把《六庫仙賊》傳給外國人的阮豐之外,我們並沒有強迫過任何八奇技的擁有者交出秘籍……”

說著,張楚嵐不禁露出些許發自內心的敬服。

“這一點,晚輩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自從拜入浩氣盟門下開始,家師連一個字都沒提起過我家的《炁體源流》,可見他並不是真的貪圖別家秘籍。